□讲述 张宇卿 整理 晨报记者 张小娜

  我们已经搬家很多年了，但原来小区里的老人们聊天时还会说起父亲，因为父亲的孝顺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父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姥姥去看戏的场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姥姥长年跟我们一块住，我们兄妹都把姥姥喊成奶奶，再加上父亲对姥姥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多街坊一直以为父亲是姥姥的亲儿子。

  父亲和母亲是通过自由恋爱结婚的，他们是初中同学，毕业之后，母亲参加了工作，父亲外出上学，其间他们一直保持通信。1961年，穿着军装的父亲和母亲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父亲和母亲结婚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我从来没见他们红过脸。结婚之后，父亲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家里只有母亲，现在父亲一说起过去，总是很愧疚，他觉得亏欠母亲很多，亏欠我们很多。

  1979年，父亲在工作岗位上突发心肌梗塞，当时我们兄妹还小，母亲匆匆赶到西安看望父亲，做手术前，医生告诉母亲，这个手术很危险，让母亲做好心理准备。父亲早上7点进了手术室，母亲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下午6点医生出来告诉母亲手术成功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后来，父亲又做过几次手术，一直是母亲在照顾，可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母亲从来没跟人诉过苦。

  后来，父亲因病提前退休，刚退休那几年，母亲刚到市残联工作，当时残联刚刚组建，母亲的工作很忙，父亲便成了家里的支柱，既要照顾坐在轮椅上的姥姥，还要给全家人做饭，我们都称父亲是家里的“八大员”（军队中炊事员、饲养员、运输员、警卫员、司号员、勤务员、卫生员、理发员的统称）。

  父亲对姥姥很孝顺，夏天给姥姥扇扇擦背，冬天给姥姥铺床洗脚。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视，姥姥喜欢看戏，父亲就经常推着姥姥去戏院看戏。

  记得有一年春天，父亲用自行车推姥姥去医院检查身体，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水果摊，父亲看见有卖西瓜的，便买了两斤给姥姥尝鲜。卖西瓜的商贩对父亲说：“我卖瓜四五年了，别人都是买给小孩子尝鲜，你是第一个买给老人尝鲜的。”父亲笑了笑说：“买给老人吃是应该的。”母亲总说，父亲更像是姥姥的亲儿；姥姥也说，有父亲这样的女婿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比亲生的还亲。

  父亲常教导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要对人友善。父亲总说自己退休了，不能再为国家贡献什么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给组织找麻烦，遇到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的，绝不向组织提要求。

  我们在父母的教导下，从小就养成了自力更生、尊老爱幼的习惯。大哥总是说：“只要老人高兴，啥事都好办。”

  父母是我们人生路上的榜样，他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教我们如何做人，父母教给我们的东西是我们最宝贵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