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渔

  “知道生气”的人，是那种告别蒙昧、被启蒙的人，拥有健全的公民人格，对涉及公共事务的价值标准了如指掌。而“敢于生气”的人，更是公民人格的榜样，他们践行着“有勇气在一切公共事务中运用自己的理性”，包括“生气的理性”。

  一个公民用激烈的言辞对一名官员当众明确表示了他的不满。他看上去怒气冲冲，口不择言，这件事本身有多“奇迹”，就意味着我们的公共生活有多压抑。万峰就像一个骄傲的“不合作者”一样，撕碎了存在于公共生活中的前倨后恭和一团和气，令达成了默契的双方皆相当尴尬。

  我们需要慢慢看淡公民对于官员大发雷霆的景观。公民的生气，是为了让公共权力生气勃勃。公民不把自己当公民，公共权力就会把自己当成私人权力；公民若是把逆来顺受当美德，公共权力就会把飞扬跋扈当作权杖上的钻石。有什么样的政府就有什么样的公民，反之亦然，有什么样的公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

  回到被万峰斥责的袁局长。万峰对于他的斥责可能真的有些苛刻，他可能真的有些委屈，但必须要说，这是他必须要接受的一幕。作为为官一任的官员，他必须要容忍公民对他的怒火，哪怕是莫名其妙的。如果说，民主是民主最好的训练，那么公民开骂似乎也是训练民主的一种独特而有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