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愿望是我们姐弟仨能有户口,这样我和弟弟才能保住工作,妹妹才能继续上学,我们才有能力回报辛苦抚养我们长大的大伯父。”一周前,来自山城区鹿楼乡扒厂村的19岁女孩李敏(化名)流着泪对记者说。
10年前母亲出走
父亲也不见了踪影
李敏说,她清晰记得10年前的那个冬天,父亲有天下午用皮带狠狠抽打母亲。“父亲经常打母亲,但那次最狠。母亲当晚哭了很久,第二天一早,母亲叫醒我,说要去买菜,让我看着弟弟妹妹,从此再没回来。”
那一年,李敏9岁,上小学三年级,妹妹还不到两岁。
两天后,父亲把妹妹送到了李敏的学校,说要外出做生意,让李敏看着妹妹。李敏哀求说:“老师肯定不允许我把妹妹带到教室,那样大家就上不成课了。”父亲却硬是把妹妹交给了李敏,转身离开。李敏只好把妹妹藏到课桌下面,但很快就被老师发现了,随后老师让李敏把妹妹带回家。第二天,老师让同学把李敏的课本也送回了家。
李敏没再上学,而是在家里做饭洗衣,照顾弟弟妹妹。
姐弟仨跟随伯父
艰难度日
“当时家里没吃的,我们姐弟仨哭了两天。邻居看我们可怜,有时会送些吃的过来。后来大伯父接走了我们。”李敏说,大伯父家很穷,一直也没结婚。她们姐弟仨从此与大伯父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李敏的大伯父当时种有1亩多地,三个孩子正长身体,粮食根本不够吃。为了抚养三个孩子,李敏的大伯父便到建筑工地打工挣钱,过着艰难的生活。
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大伯父没让李敏再上学,而是让她弟弟继续读书。
李敏还记得有一年端午节,别人家都在做好吃的,自己家却连白面馒头都没有。她和弟弟妹妹看着别的孩子都在吃粽子,很是羡慕。
没有户口
弟弟被迫辍学
弟弟学习成绩很好,每年都能拿到奖状,李敏很高兴。然而,弟弟小学毕业后却被告知不能继续上初中。这让李敏很着急,她跑去问当老师的二伯父,这才知道父母结婚时并未办理结婚证。她们姐弟仨出生后也没有上户口。小学是村办的,跟村干部说说还能上学,初中就要到区办中学了,没有户口就没法办学籍。李敏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姐弟仨都是“黑户”。李敏的弟弟因此在家痛哭了好几天,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为了挣钱,李敏15岁就到砖厂当小工。早上4点起床,干到傍晚6点,一天能挣27.5元。李敏当时拼命干活,十个手指都磨出了血泡。干了15天后,因为雇佣童工被举报,老板便让李敏回了家。李敏拿着挣来的第一笔钱,412.5元,很是兴奋。
没有身份证
每份工作都干不长
又过了两年四处打零工的生活后,李敏开始到饭店当服务员。因为饭店管饭,即使工资不高,李敏也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然而,当要求办健康证时,没有身份证的李敏遇到了难题。为了保住工作,她就想方设法拖延,后来实在躲不过去了,只能向老板说出实情。老板一听说她是“黑户”,便把她辞退了。
因为没有身份证,李敏没有一份工作可以干长久。因为干不长,工资也很低
姐弟仨最大的愿望是能有户口
李敏告诉记者,弟弟一年半前跟邻居到东北学修车,因为没有身份证,汽修厂只让他干些零活。妹妹该上六年级了,如果明年还没有户口,妹妹就会面临和弟弟一样的命运:辍学。大伯父已经63岁了,不能再到建筑工地干力气活了。2008年,李敏曾因精神压力大而服药自杀,后被救回。2009年她还曾一度精神失常,为了治病,李敏工作几年来的积蓄都花光了。
2010年11月5日,记者来到李敏的大伯父家,除了破旧的几间房外,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讲起把姐弟仨接回家的情景,老人热泪纵横。
李敏的父亲10年当中回过两次家,但每次都是匆匆离开,不留下一分钱。而李敏的母亲早已改嫁,一次也没回来过。
村干部告诉记者,考虑到她们家的困难,李敏的伯父满60岁后,村里就给他申请了五保户,现在李敏的伯父每月能领到100元钱。然而最困扰李敏姐弟仨的户口问题,村里却无法解决。
从村干部的口中记者了解到,由于李敏姐弟仨属于非婚生子女,出生时没有准生证,想上户口很难。
2010年11月7日,李敏告诉记者,她有了男朋友。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姐弟仨能有户口。没有户口,她将无法办理结婚手续,同时她和弟弟也将无法从事一份长期的工作,而妹妹则面临着辍学。
记者帮李敏将此事反映到山城区公安分局,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后,立即联系了鹿楼派出所,并答应尽快对此事进行调查,找到解决办法。
父母结合时未办结婚证,且先后离家出走,留下姐弟仨跟着大伯父艰难度日;姐弟仨慢慢长大,因属非婚生子女,生活中面临重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