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如
周末回家,老远就看到大门口火红一片,走近一看,是红辣椒厚厚地铺在空地上。两棵粗枣树上也搭满了,一串挨着一串,一摞压着一摞。
父亲正用一把木锨翻动红辣椒,轻轻地,慢慢地,生怕弄破了红辣椒薄薄的皮。红辣椒呢,就像山里顽皮的光腚娃儿,跟着木锨的一铲一翻一抖,骨碌骨碌就翻过了身,于是太阳又把它的温暖烘上它们的另一面。
父亲抬头看到了我们,扭过脸慈爱地对着他的孙女,说娃,闻见了没,香啊!
院子里的色彩更是绚烂,屋檐下满是辣椒,像一股股顺势燃烧的火,地上堆的却是金黄的玉米棒子和青青的一堆大白菜,简直就是乡村的三原色。正在串辣椒的母亲见我们来了,忙起身,拍拍围裙上的尘土,迎上来。
五岁的女儿说的最是生动,她说,爸爸,快看堂屋门爷爷贴的对联。对联?忙走过去,还真像,是年年要贴的中国红:两边细长的门框上各挂一串;横梁的两端,自然是横批,像极了写着的“春”和“福”,看着就喜庆。
母亲笑着对我说,红辣椒辟邪,挂在门上好,挂得越多咱家的日子越红火。回来时,母亲给我们装了四大串红辣椒,一到家女儿就把其中两串盘成一个中国结,挂在客厅的正墙上。过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召集我和她妈妈开会,说你们俩炒菜时谁都不能打中国结的主意,有几个辣椒我都数好了。
这个别样的中国结,红得那么温暖,那么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