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

  有外媒评价，中国的两会越来越有趣，越来越好看了。我想，外媒说的好看，不仅是人多热闹和众声喧哗，更是指有了许多不同声音，这些声音甚至是针锋相对、充满火药味。有人捶桌子痛斥，有人对掐，有人汗流浃背。

  捶桌子的有人大代表、重庆市长黄奇帆。在讨论预算报告时，他当着国资委主任王勇的面，尖锐批评当前一些企业在汽车产业上的“高歌猛进”，称一些国企老总已经疯了，昏了头，并希望国资委加以约束。黄奇帆是在激动之中捶着桌子说这番话的。

  吵架发生在政协经济界别小组讨论时。政协委员韩兴旺批评说：现在一些央企真是财大气粗，作为全民企业，利润该更多地让全民分享。工行行长杨凯生回应说：关于上缴红利的问题，国企又一次被媒体和民众妖魔化了。工行每年现金利润上缴50%，说国有银行利润竟然一分钱不上缴，这是胡扯。虽非直接交锋，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针锋所指。

  汗流浃背的是卫生部的官员。媒体称人大常委对公立医院改革尖锐的批评让卫生部门官员很紧张。卫生部部长陈竺前年就说过了：自己两会期间非常忙碌，要时常跑到人大当被告！

  其实，两会期间不仅卫生部官员会流汗，面对代表委员们“代表人民询问你”这种咄咄逼人的追问，各部委的官员都很紧张。一位委员炮轰教育部和人保部敷衍其提案后，两大部迅速道歉。

  捶桌子的，吵架的，愤怒的，流汗的，正是这些丰富的表情，让两会充满议政的味道。参政议政，说到底就是不同利益群体的代表们到议政厅博弈来了，各自把利益声音表达出来。既然是不同利益群体的博弈，必然就有不同声音。

  两会上捶捶桌子吵吵架，社会中的冲突就会大为减少。代表委员们如果不在公立医院不公平无效率问题上批评卫生部门；如果给税务部门面子，不在车船税立法上批评他们“总想从老百姓腰包里掏钱”，这些部门满意了，“压力山大”的老百姓就很不满了。老百姓不满积压多了，矛盾激化了，社会就难保持稳定。

  捶捶桌子吵吵架，只要不违反议事规则和会议文明，表明代表委员们正“卖力”地为民立言，“卖力”地履行他们的代议使命。这些在两会上鲜活生动的冲突场景和论争剪影，见证着中国民主政治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