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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炳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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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炳文 著

 

  刘怀若是大白天约陈晶见面,也许不会被公安人员抓走,就在前一天夜里,学校里一对恋人因家庭不同意他们的结合,跳湖自尽。湖边被公安部门划为事故多发区,夜里重点监视。

  第二天,公安局通知校方去领人,这种“桃花事件”历来都是不用长腿满天飞,在学校引起轩然大波。陈晶一时成了学校的公众人物。

  一夜暴雨过后,清爽了许多,不少女生都到校外散步去了。陈晶问同宿舍的同学去玩不去,她们当时都说不去,过了没几分钟,却三三两两结伴出去了,只剩下她自己,她也赌气到街上去逛。

  她骑上刘怀送的自行车,刚出校门口,一个酷似郑向阳的女人,骑着辆自行车来到她跟前,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陈晶质问:“你干吗吐我?”

  那女人放慢速度,勾着头:“就是吐你了,骚货!”她看陈晶在擦脸,下了车说,“有种你过来呀,咋不动了?”

  出门被人吐一脸唾沫,连句赔礼道歉的话不说,谁受得了?陈晶骑着自行车向那女人追去说:“你还讲理不讲?我咋你了?不敢去?我怕你!”

  “你来呀,你不来就是×××……”那女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陈晶不知道该如何还口。她紧蹬几下,向那女人追去,要论个是非曲直。

  那女人看陈晶快追上自己了,又赶紧蹬车往前赶,一边蹬,一边骂个不停。陈晶正要蹬车再追,一个男人骑着车,猛地朝她的车子撞来。

  陈晶的自行车翻了,倒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几个女人围上来,郑向阳冲在前面,扯住陈晶的头发,几个女人照着她脸上吐、身上拧,陈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那个男人站在一旁大声说:“给我打!打死她个‘破鞋’!往死里打!”

  陈晶没办法,只好哭喊着抱住头,任凭人家殴打。过路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有看热闹的,也有人要去拉架,那男人上前拦住说:“你甭管,俺姐跟男朋友都好了几年了,眼看就要结婚登记,被她霸住了。说她多少遍,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们打累了,陈晶从地上拱起来,捂住脸哭着说:“他都是胡说,俺有男朋友!”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几个女人撂翻,开打了。

  一个蹬三轮车的男人停下说:“这种女人打死她也不亏!自己有男朋友,还吃着碗里,霸着锅里,天下的男人能霸占完?”

  一个老年妇女说:“要是我的闺女,都活埋她了!这是疯的下场!就得这个样!”

  几个女人打够了,骂够了,郑向阳指着趴在地上的陈晶说:“这才是开始,只要你不改,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她又说,“把车给她推走!车还是我掏钱买的,可不让她个浪妞骑!”

  郑向阳一伙凯旋而归。不明真相的人用鄙视的眼光看了陈晶几眼,陆续走开了,没有一个上前拉一把。几个好心的女人说:“起来走吧,打得怪可怜的,就是不说嘴,大人来了也没法。”

  陈晶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步一踉跄向学校走去。到了寝室,她趴在床上痛不欲生。在这无亲无故的异乡,谁会为自己伸张正义?她想起了爹娘,想起了石头哥……哭得累了睡着了,醒来又哭,越是想起石头哥,她的泪水就越是止不住。

  记得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她星期天回家去坐汽车,石头哥把她送到汽车站,买好票,她到车上坐下,突然想起妈妈要她捎几张王桥豆腐皮回去,就从车上下来,喊住了正要回去的韩振淇。等她再上车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二流子坐在她的座位上,眯缝着眼,嬉皮笑脸。陈晶一说让他起来,他就满口脏话。

  韩振淇冲上车,一把揪住那二流子的衣领:“站起来,耍啥流氓!”一声怒吼,那人乖乖地站了起来……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她跟几个女同学到大街上去玩,刚一出门,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拦住了她们,非要每人给他两角钱,不然不让过。陈晶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他,那家伙猛地抓住陈晶的手哈哈笑着说:“美人呀,美人呀!”

  陈晶急得要哭出来:“流氓,你个流氓!”不知道韩振淇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箭步上前,一脚把那家伙跺趴在地上……

  陈晶似睡非睡、似梦非梦,恍惚中又到许都的大街上,只听到后面急促的追赶声,一扭头,郑向阳一伙人又追来了。她吓得大声哭喊着:“石头哥,石头哥……”

  电灯拉亮了,对面的同学起来把她蹬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她盖在身上,同情地说:“陈晶,不要怕,学校已经开始调查这事了。”

  她又哭了,几个同学都被惊醒了。同学们有的长叹,有的责怪,有个同学说:“咱出门在外,来学校是为求知识,又不是来找婆家的;就是找婆家也要问问人家有没有老婆。自己酿的苦酒,只有自己来喝,谁也替不了!”

  另一个同学说:“婚姻自由,这是宪法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利,就是犯法,自有国家司法部门惩罚,也不能在大街上当众打人!要我说,她也有名有姓,到公安局告她!”

  “刘老师的女朋友那么蛮横,自己的山头守不住,却把怨气撒到别人身上。要是我呀,非把人从她手里争过来,看她多厉害。”

  陈晶不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把牙咬得咯嘣响。

  

  四十三

  

  刘怀这一夜也很难捱。

  清晨,他早早就出门了,他真不知道把陈晶留在许都市有那么难。他到教委,到人事局,到接收单位去,一座一座庙宇都得去烧香。去早了不行,人家还没上班;去晚了更不行,人家走了。跑了多少趟,不是人不在,就是没研究。

  有人点化他说:现在哪个单位都是超编、超员,要想安置个好单位、好工作,一是有钱,二是有人,三是有权。对于啥都没有的他来说,他只有一个“法宝”——勇气。从大山里走出来时,自己同样是一没钱,二没人,三没权,不是照样留在大城市?自己一个穷山娃,不照样是靠勇气征服了城市的姑娘郑向阳?自己还要运用这个法宝在陈晶毕业之前,为她找好接收单位,办好派遣证。

  刘怀骑车来到许都市人事局,局长让他去找调配科的王科长。他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推开了调配科的门。他也不知道两间大办公室里哪个是王科长,就掏出大中华烟一人一根,到了一位女同志桌前,那女人摆了摆手,他把伸过去的手又收回来,嘿嘿一笑说:“我知道咱河南的女同志都不吸烟。”都让了一遍,他把烟盒放在一个老同志的办公桌上,掏出一份表说,“局长让找王科长。”

  一盒烟换来一句话:“锁抽屉走的那个就是。”

  他急忙追出来,喊了几声,王科长已经骑上了车,回头说:“下午上班再说吧。”

  刘怀看着王科长远去的身影,呆若木鸡,他抹了下额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只好等到下午了。

  下午,王科长来了,刘怀连忙迎上去打招呼,王科长点点头,不冷不热地说:“下午办不成事,局里开会呢。”就这一句话,一下午又打发了。

  刘怀笑了笑,推着车走出了人事局的大门。

  下班了,王科长走到车跟前,开了锁,推着车要走,一看,自行车铃盖没有了,大声说:“谁把我的铃盖拧走了?”

  刘怀笑着迎上去说:“王科长,你看这个铃盖拧上中不中?”

  王科长抬头一看又是那个人,没好气地说:“这个能中?我的是个半旧的。”

  刘怀不等王科长说完,拿着铃盖就拧上了,笑了笑说:“专中呢。”

  不用说,原来那铃盖是他拧下来的。

  第二天,王科长下班去推自行车,一看前后轮子都没气了,气门阀也没有了,气愤地说:“这是谁办的事?”

  刘怀又笑着迎上去说:“咋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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