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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微服私访”的给力与乏力
崔炳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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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炳文 著

 

  早上醒来,陈晶的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宾馆白床单上留下的那一片红让她痛不欲生,事情过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自己咋就这么糊涂呢?做出了这种事,自己还有脸见石头哥吗?她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那一夜,与其说陈晶“报复”了郑向阳,不如说陈晶上了刘怀的圈套更恰当。陈晶回到家里,整夜不能入睡,茶不思,饭不想,在电视机前一坐就是半天,播的什么节目,她都视若无睹,一旦电视上出现男女接吻的镜头,她就把电视关了,回到房间,长吁短叹。

  陈晶的一言一行都尽收妈妈眼底,妈妈认为女儿几个月没见石头,又不好开口,在生闷气。她到商店给韩振淇买了两身衣服,又取了两千块钱,走到女儿床前说:“晶晶,春节时你石头哥光说忙呢,也没回来过年,当大人的心里也挂念,这两千块钱,一千块钱给他当学费,一千块钱你当盘缠,到北京后看给他再买点啥。去的时候买个卧铺票,养养精神,别去了又给他添精神负担。”

  陈晶越是觉得对不起韩振淇,就越想见他。见到他,他能骂自己、打自己一顿,心里也许会舒服些。迈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车还没启动,她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火车开开停停,陈晶一路没合眼。她倒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怕钱再次被偷,而是思绪翻滚,觉得没脸见心上人。自己与石头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曾经暗下决心,立志有所作为,与石头哥比翼双飞。没想到居然为了报复一个泼妇,而拿贞洁当代价,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不说吧,对不起石头哥;告诉他吧,自己不该把这杯苦酒分给他喝……

  火车一声长鸣,北京到了,她的思索也暂告一段落。

  陈晶来到了学校,找到了韩振淇的宿舍,门岗师傅告诉她下课的时间还不到,请她稍等。她站在门口,既盼心上人出现在眼前,又怕见到那张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面孔。

  下课了,同学们鱼贯涌出教室,向宿舍走来。陈晶在三五成群的学生中间努力搜索着自己的心上人,韩振淇终于出现在陈晶的视线中。隔些时日未见,振淇哥更加英气逼人,眉宇间流露出成熟男人的气质,陈晶本想高兴地上前扑进韩振淇的怀抱,可又见韩振淇正和一个漂亮的女生亲密地交谈,还拉拉扯扯地推让着什么东西,最后,那女生把一个手提袋硬塞进韩振淇的怀里跑开了,难道……

  陈晶心头一股酸意泛起,很快,她又有些释然了,好像是卸掉了一个包袱。她仿佛有些自惭形秽似的,悄悄地藏到了人行道上一棵大树后边。

  走在人群中的韩振淇看到陈晶,眼睛一亮,兴奋不已地加快脚步向陈晶奔来。接近陈晶时,他敞开了胸怀,伸出了双手。

  陈晶的脸像霜打一样,木呆呆的,没有一丝笑容。她没有扑进韩振淇温暖的怀抱,而是冷冰冰地把一个布包塞到他的手中。

  韩振淇接过包,说:“你也不提前来个信。走吧,先到宿舍认认门,我再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同学们相继走进宿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客人,面面相觑,不好开口。为解除大家的疑虑,韩振淇介绍说:“这是我妹妹。”

  陈晶绷着脸,开口了:“不是妹妹,一道街的。”

  “北京狂人”端详了她好大一会儿,这才哈哈大笑说:“恕我直言,你就是陈晶吧?文若其人,清秀可人,仪态不凡,真是荣国府来了个林妹妹,才子配佳人。”

  他这一席话,打破了屋里的沉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竞相问候,要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都被韩振淇一一谢绝了。

  同学们拿着碗筷结伴出去了,陈晶从兜里掏出五千块钱说:“这是我妈给你带来的钱,这是给你捎来的衣服。我的任务完成了。”

  韩振淇接住钱,说:“拿这么多干啥?”

  “你嫌多,等回去时给她捎回去,那是你们的事。”陈晶不冷不热地说,也不抬头看韩振淇一眼。

  韩振淇说:“你还带了衣服?我不缺衣服穿,刚才人家还给我一套西装呢。”

  话一出口,韩振淇觉得不妥,连忙把陈晶带来的衣服掏出来试穿,陈晶平时递帽系扣的亲热劲儿不见了。韩振淇没有在意,以为她一路劳累过度,赶紧领她到饭馆吃饭,安排地方休息。

  他们走在学校的大道上,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学子擦肩而过,一座座古朴的校舍呈现在眼前,陈晶为石头哥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感到自豪。自己再不能与他同日而语了!她心里有了芥蒂,走路也拉开了距离。

  “家里老人常说,两山永远不会碰头,两人没有不碰头的。听奶奶说,‘文化大革命’时在咱家堂屋住的‘许臭九’,被斗得跳河自杀,留下一封遗书,被咱爹救上来,被县里接走后再没有音信,没想到,他居然是这儿的校长。他们一家人对我可亲了,平时家里改善生活都要叫上我,衣服、现金经常补贴我。许校长还让我参加课题小组,带我出去考察了很多次,学到不少知识。大家就是大家,看得就是远,知识渊博。他有个姑娘叫许含之,举止文雅,言行得体,还画得一手好画,真是大家闺秀,也把我当成大哥。对了,刚才在路上塞给我西装的就是她,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刚才那个说你是林妹妹的是她男朋友,前一阵儿他都吃醋了,认为我要跟他竞争呢,经常偷看你的来信,就这还不放心,今天见到你他特别兴奋。你今天可给我解围了,甩掉一个大包袱。”

  “你应该跟他竞争。”

  “你也吃醋了?”

  “房檐下背雨,淋(轮)不着我吃醋。唉,谁也没长前后眼,人算不如天算,我是来跟你告别了!以后,我要走出你的心中,消失你的视线中!”

  “晶晶,你不是发烧吧?咋说起胡话来!”韩振淇吃惊地问。

  “我不是发烧,也没发神经,我现在很理智,别不把我的话当真。”

  “真是,你也上了几年大学,咋学个小心眼?”

  “我要不是上几年大学,还不会说这话。我走了,以后不要跟我联系了!”陈晶说着,头也不回,撒手走了。

  韩振淇紧追几步,拦住她,被陈晶挣脱,无论韩振淇说啥,陈晶是一言不答,径直往前走。韩振淇只好在后面紧跟,跟着她上汽车,进火车站,一直看着她走进检票口。往日里她的音容笑貌、千言万语,仿佛随着火车一声长鸣一并逝去。

  “她说的是真的吗?这可能吗?难道是许含之的出现让她误会了?”苍天无言,大地无语。韩振淇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宿舍。

  倒头睡下,一觉醒来,噩梦过去。宿舍的同学都走了,他们都在走着自己的路,为自己的目标努力着。韩振淇也走进教室,他想,还是等暑假回去,再求得她的理解吧。

  

  四十五

  

  火车到了河南境内,陈晶看了一眼窗外的太行山。太行山下有淇河,河岸上是她生长的村庄,村庄里有她朝夕相处的伙伴,有她从没想到分离的石头哥。他是她的脊梁,有远大的理想,在困难面前永远都表现得那么自信。不久前,他从国外考察回来给自己写信说,看到发达国家对我们的歧视,他也曾经咬牙切齿,横眉冷对,骂他们狗眼看人低。冷静下来想想,与其气愤、不满,不如将歧视变成动力,把自己的国家建设得更加富强,让他们刮目相看。他说,他毕业后,要在淇河岸上建世界上最大的养殖、加工基地,当世界的“大厨房”。看着他的信,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提笔支持他,愿做他的下手,为他的蓝图添墨增彩。纸张刚刚铺开,蓝图还没变成现实,自己先给他泼了一头污水,咋对得起他?咋跟他为伍?

  火车把安阳车站抛在身后,下一站就是鹤壁车站。售货员推着小车停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东西,她摇摇头。一千多公里的来往路程,她没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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