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与梅兰芳的坎坷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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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与梅兰芳的坎坷情路

 

  婚前身着

  旗装的孟小冬。

  美,其中也不乏质疑批评的声音。他们二人的结合,使猎奇的戏迷们不仅没有看到梅孟同台续演恋情的奇观,连孟的舞台风姿都不见了,失落之情油然而生。许多小报记者抓住读者的这种心理,不时地造出梅孟的新闻吸引读者。本来名伶的婚恋很容易生出些事非来,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原本还算平静的日子好景不长,后来还引出了一宗惊天血案,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1925年8月,孟小冬参加北京第一舞台盛大义演,与裘桂仙合演《上天台》列倒三。大轴为梅兰芳、杨小楼合演《霸王别姬》,余叔岩、尚小云演压轴《打渔杀家》。这是孟小冬第一次与梅兰芳在后台擦肩而过,她只是出于礼貌和对梅先生的敬仰,点头示意,叫了一声“梅大爷”。而梅兰芳是在化妆室内竖着耳朵边化妆边认真聆听了孟小冬的《上天台》。

  当年已负盛名的梅兰芳,本有自己美满的婚姻,家庭生活也应当说是幸福的。

  

  乱点鸳鸯谱

  

  或许是命运的注定,不多日,又遇8月23日冯公度母八十寿辰堂会,由青衣提调派了一出孟小冬与梅兰芳合演的《四郎探母》,他们上演了一出阴阳颠倒了的夫妻对儿戏,戏中的铁镜公主和杨延辉口口声声是夫妻情、夫妻恩。引起了戏迷的极大兴趣,轰动一时。

  1926年5月4日,再遇时任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兼银行总裁的王克敏过生日大唱堂会戏。这天,到会的都是北京城内数得着的头面人物,其中也不乏名伶俊秀。风华正茂、名满京城的当红女老生孟小冬和举世闻名、众望所归的男旦梅兰芳,自然均在被邀行列。有了前次《四郎探母》的轰动效应,这回有人更是突发奇想,提议让孟小冬和梅兰芳合演一出《游龙戏凤》。提议者说:“一个是老生之皇,一个是旦角之王,王皇同场,珠联璧合也。”这是一出生、旦对儿戏,唱做并重。

  当年,还没成为大师的梅兰芳与余叔岩第一回合作,煞费苦心所选的剧目就是这出;因为,用今天的时髦话说它可让两人“双赢”,既可让梅兰芳出彩,又可让处于“挎刀”身份且嗓音还未恢复的余叔岩增光。而孟小冬呢,虽然师父仇月祥曾经教过这出戏,但在此之前尚未演过。这次出乎意外,来了一个突然袭击,原定剧目只是唱一出《坐宫》。孟小冬在从未正式登台演出过此戏的情况下,居然敢和梅大师“台上见”!连她的师父仇月祥在台下也为她捏了把汗,担心她把戏唱砸!其实早先的演员都有这样的本事,也是中国戏曲演员独到的本事:即从未谋面的演员,初次合作演出,没有事先排演,只要是照本宣科,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双方在台上都有一定的交代,绝不会在台上砸锅。这天孟小冬由师父仇月祥替她化妆,他将她头上的网子勒得比较高,这样看上去显得长眉入鬓,又带点儿武生气。眼皮上的红彩抹得稍重一些,带点儿浪漫气息。孟小冬演得落落大方,更显天子的风流潇洒。演出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得到了在场的戏迷和观众的一致赞赏和欢呼,他们俩把剧中人都演活了。这出戏是写明朝正德皇帝微服巡视,在李家客店挑逗、调戏女主人李凤姐的一出生旦戏。在舞台上却是阴阳颠倒的,19岁的姑娘孟小冬扮演的却是大明正德皇帝,而有美男子之称的梅兰芳演的是李凤姐。尽管孟小冬扮的皇帝戴着长长的髯口,而梅兰芳扮的是活泼天真的少女模样,当台上梅、孟表演戏耍身段(动作)时,台下简直是哄开了锅,男女粉丝们不断地拍手,不停地高声叫好。尤其是梅迷们,硬是把他俩的这段表演视为假戏真做。当时就有那么两位好事者说:“这真是天生的一对儿。谁能成人之美,亦生平一乐。哪位大爷要是肯做点儿好事,何不把他们凑成段美满婚姻,真是一曲人间佳话。”其他的梅迷齐声赞许。这种现代世界只有中国戏曲舞台上独有的角色乾坤错乱现象,却被“梅党”戏迷用来为这对人间绝色“乱点鸳鸯谱”。

  核心提示

  台下的哄闹呼唤,台上的假戏真做,终于促使这对舞台上的阴阳颠倒的“游龙”和“凤姐”携手走进了真实的生活之中。

  就在孟小冬艺途如日中天的时候,谁也不曾料命运既眷顾她又捉弄她。孟小冬在人生旅途上迈出的这一步,竟使她既创造出以后事业的辉煌,又经历了一段对她造成致命伤害的传奇婚姻。

  假戏真做

  

  台下的哄闹呼唤,台上的假戏真做,终于促使这对舞台上的阴阳颠倒的“游龙”和“凤姐”携手走进了真实的生活之中。

  “梅党”的冯耿光、齐如山、李释戡都认为他俩是天生一对,如果结合,以后演出生旦对儿戏将是剧坛一绝,所以都乐于促成。他们的想法,梅兰芳一听自然高兴!因为已和孟在堂会上几次同台,配合默契,在心底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们背着梅夫人福芝芳,采取暂时在外找房金屋藏娇之策。这“梅党”的朋友们一切商量就绪,决定由齐、李二位去孟家保媒。他们先到北京东四三条25号,拜会孟父。孟鸿群就怕小冬嫁过去做偏房,要受欺负。而齐、李则允诺并非偏房,也是正室(当时社会是允许男子除正室之外另娶侧室、续弦的)。并说明暂时在外找房单住,不会和福芝芳冲突。孟鸿群见一些朋友不断地要求促成梅、孟百年之好,也就不再坚持梅兰芳已有家室的己见,同意与大家一起促成这桩婚姻。随后众人一起在孟鸿群陪同下到26号院与孟小冬当面提亲,这样,一桩亲事就此说定。

  梅、孟均是新潮观念,头脑里没有更多封建意识,什么生辰八字,瞎子算命,一切全免。经过几次酝酿,择定良辰吉日。1927年春节过后的农历正月二十四,梅、孟的婚礼就在北京东城东四牌楼九条35号中国银行冯总裁的公馆内举行,冯耿光任证婚人。明眼人一看便知,举行婚礼乃人生中大事,把婚礼地点设在他人府内,实属不伦不类,既不合理,也缺乏正当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简单而注定了这段姻缘的崩溃,还是简单本身就是一种勉强和无奈。正像后来的孟小冬在回忆中提到的那样:“当初的兴之所至,只是一种不太成熟的思想冲动而已。”

  可叹现实生活中孟小冬与梅兰芳,并未如他们在舞台上合演的《游龙戏凤》那样,李凤姐随正德皇帝入宫,恩爱有加喜得龙子,落得个大团圆皆大欢喜的结局。而他们实实在在地演出了一幕以悲剧结局的游龙戏凤,双方都为此付出了无法弥补的沉重代价,永远无法抚平他们各自的伤痛。从而唱出了中国京剧舞台幕后一曲琴瑟哀鸣的《冬皇悲歌》。

  

  金屋藏娇

  

  孟、梅婚后不久,他们另外在城东内务部街一条胡同里租了一个独门独院,这样的婚姻方式颇耐人寻味,三房四妾在旧社会里本是司空见惯不足为怪的,而梅采取避开嗣母、妻室,在梅宅之外另起炉灶,使得孟小冬和梅的结合从开始就缺乏了正当性,没有得到梅家上下的承认,从而为孟小冬的不幸埋下隐患。婚后,孟小冬却过着金屋藏娇的生活,她不能再上舞台了,原先人们期待的“乾坤绝配”并没有在舞台上再现。

  与梅兰芳一起生活的孟小冬是什么样子的呢?齐如山的儿子齐香曾在晚年回忆说:“平时我看她并不过分打扮,衣服式样平常,颜色素雅,身材窈窕,态度庄重。有时候她低头看书画,别人招呼她一声,她一抬头,两只眼睛光彩照人,如今六十年过去了,她那天生丽质和奕奕神采,就在我目前。”

  当时梅、孟的结合,一时间轰动了大江南北,有关梅、孟的新闻、贺诗、轶事,铺天盖地充斥了大大小小报纸。我们今天从中也不难看出当年人们对这乾坤颠倒的戏中戏并非是完全赞

  血溅冯府

  

  孟小冬嗓宽韵厚,扮相俊美,台风潇洒,不知倾倒了多少戏迷。台下除了“太太团”的追捧,为之魂不守舍迷恋痴情的男子也不乏其人。王维琛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山东人,后迁居天津,正在北京某大学读书,他虽家境不富裕,但喜欢听戏捧角儿。他捧孟小冬,并暗恋着她,现在听说孟小冬嫁给了梅兰芳,一股无名火从胸中燃起,就找机会向梅兰芳寻隙滋事。

  一天梅兰芳去冯耿光家赴约,王维琛从梅宅尾随到冯宅,想绑梅敲诈。开始谎说要向梅求助,梅的朋友——《大陆日报》经理张汉举出去敷衍。后来王维琛对张妄言:“梅兰芳抢了我的未婚妻孟小冬,我要找他算账!”他拔出手枪来,把张汉举当做人质,索款5万元。冯耿光一面让梅从后门逃走,一面赶快报警。后来侦缉队赶到,王维琛见有埋伏竟开枪打死了张汉举,并击伤侦探两人,军警见他拒捕,将他当场击毙。

  这桩血案,虽然梅兰芳毫发未损,但他与孟小冬在心灵上都受到了深深的刺伤。梅、孟原以为他们结合后会非常美满幸福,谁知接踵而来的却是是非和烦恼。“梅兰芳抢了我的未婚妻孟小冬,我要找他算账!”这句王维琛口出的狂言竟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孟小冬还有个情人的绯闻不胫而走,如今还有梨园界的老人尚认为此乃促梅、孟分手之事实真相。这样的谣言落下的话柄对于一个女子的杀伤力是致命的,它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在梅、孟之间重重地划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血案惊魂未定,而福芝芳又以梅的安全为由,开始与梅吵闹。梅兰芳在重重重压之下对孟小冬的情感逐渐淡化,到金屋次数渐少。此时孟小冬才感到初恋的梦幻已损耗殆尽,新婚初始的美好憧憬已不复存在,梅、孟共建的“鸟巢”已不再有那曾经的温馨,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悲凉和孤寂;媒体捕风捉影地对她人格的侮辱,让小冬心中很不是滋味。

  吊唁受辱

  

  1930年8月,梅兰芳嗣母梅雨田夫人逝世,这天,孟小冬特别剪了短发,头带白花,身着素装,前往梅府奔丧吊唁。天真幼稚的孟小冬本以为通过梅府丧仪,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踏进梅宅,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福芝芳毅然以自己已身怀六甲为由把她挡在了门外,坚拒她入府吊唁。梅兰芳闻声出来,“畹华……”孟小冬低声叫道,几乎是以哀求的目光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梅兰芳。梅兰芳看看严如冰霜的福夫人,无奈地说:“你先回去吧。”这句话如五雷轰顶,令她对梅彻底绝望。她咬紧牙关,强忍泪水,转身向南小街方向快步走去,性格倔强的她在离开时,撂下一句狠话:“今后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一个跺脚四城乱颤的。”“小冬!”梅兰芳无奈地望着远去的恋人,呆呆地看着孟小冬由南小街向北拐去。

  这天的夜空显得惨淡无光,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了头,小冬本以为此乃《文昭关》戏文中的夸张手法,而自己的身心疲惫使她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而后数日的绝食面壁,她的身体素质也从此走下坡路,留下严重胃疾。自打这天起,她整日以泪洗面,水米不进,面壁发呆。经过十来天的自我煎熬,万念俱灰的孟小冬终于选择了佛门静修,决意摆脱红尘。遂即便去了天津,寄寓詹姓家中,随女主人茹斋念佛,并在某寺院受戒,出入于居士林。梅兰芳也因此事演绎出种种绯闻,被报界炒得沸沸扬扬,备受困扰,不得不选择远离北京这是非之地,于1932年初举家南迁上海,这一走就是近二十年,直到解放后的1950年才举家回迁北京。

  (据《海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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