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卫

  据中广网报道，10月30日，中国伦理学会慈孝文化专业委员会开展的中华小孝子培养工程在北京启动。该工程“旨在通过培养孩子孝心，在青少年中开展孝文化普及教育，引领青少年从小养成孝亲敬老美德”，工程计划通过5年时间培养百万孝子。

  这年头，凡是跟孝子有关的新闻都成了“当红炸子鸡”，北大招生要孝子刚被议论完，就有公务员“不孝”成了新闻头条。孝子和孝文化似乎奇货可居，这不，中华小孝子培养工程就大张旗鼓启动了。一件事，但凡上升到工程的高度，就不得不让人引以为重，喝彩鼓掌。不过，这5年时间培养百万小孝子的浩大工程，在心头品咂，总感觉不是滋味。

  据报道，关于“成长与孝道”的调查，96%学习成绩好的孩子有孝心，有网瘾和犯罪行为的青少年中，听父母话和有孝心的仅占3%；而且，培养孝心的最佳时期是4至6岁。听起来似乎数据严密、翔实可靠，不过，这看似靠谱的调查，都是调查家长的，还仅仅是100名，根据这些调查结论，也可以这样说，所谓孝与不孝，其实关键皆在于“学习好”与“听话”。如此调查结论，恐怕会让学习一般和调皮捣蛋的孩子心头一惊：咱们可能是不肖子孙呢！

  可是，孝与不孝真的就是如此的衡量标准吗？古语云：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行，论行寒门无孝子。也就是说，即使在孝文化愚得僵硬的封建时代，也认为孝顺不一定完全可以通过外在的行动来衡量。实际上，关于孝敬与否，很难有客观的衡量标准，这恐怕也是坊间共识。但在中华小孝子培养工程里，要求“孝心培养适龄化，孝行养成生活化，过程家庭参与化”，而且，还要“百日培养，三年跟踪，长期帮助”，这俨然就是工业时代的量产计划嘛。

  老实说，这份孝子量产计划看似新鲜出炉，热气腾腾，但你掀开笼盖一看，里面装的还是陈年老糠。不知道5年时间一过，这要为“全国亿万孩子树立道德榜样”的百万名“中华小孝子”，该是一副什么模样？是不是个个都是听话、学习好的孩子？是不是从此就能再涌现几个“郭巨埋儿”、“唐媳乳母”、“卧冰求鲤”的活典型？那些百万“中华孝子”之外，难以达到如此楷模高度的，是不是从此就背上不肖子孙的枷锁，日日诚惶诚恐？

  5年时间，百万孝子就要新鲜出炉，这和前一段时间甚嚣尘上的“乔布斯培养计划”一样，都是速熟培养。按照这种道德量产计划，每个省估计就有四五万名指标，我心里一颤，可千万别把我的女儿也列入这量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