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凌晨,结束了6个月监狱生活的高晓松消失在北京的黑夜中。高晓松在零时15分发了一条微博:“11月8日,立冬,期满,归。184天,最长的半年。大家都好吗?外面蹉跎吗?”次日,高晓松便火速登机赴美参加第二届纽约中国电影节,12小时之后,他便已沐浴在了纽约晚秋的阳光里。
11月11日,记者在纽约对高晓松进行了专访,他不愿谈及任何跟酒驾或入狱有关的话题,也没有正面回应是否会重返《中国达人秀》担任评委,而只想“作为导演,只谈作品”。
谈现状 “一个人有什么经历不重要”
记者:你刚经历了一个比较困难的时期,然后直接来到了纽约。中国很多观众和影迷都非常关心你的现状,可以跟他们说些什么吗?
高晓松:我觉得一个人有什么经历都不重要,因为你是来做电影或者做音乐的,是卖艺的嘛,我觉得作品最重要。包括解释自己的生活,解释电影,都不应该是导演应该做的事。没有一个画家会站在一幅作品旁边,跟大家解释说,我画这幅画到底是为了什么。
记者:据传制片方不满意电影《大武生》的票房,对此你有什么评价?
高晓松:我说啦,做导演要做的事情就是感谢,感谢来看电影的人,感谢一起做电影的人。卖电影是其他人的生意。
记者:未来在当导演方面有什么计划吗?
高晓松:已经在准备了。我觉得到了40多岁,已经不急着去证明什么,能证明的已经都证明过了,不能证明的事情到40多岁再想去证明也来不及了。所以也不急着去赶少年得志,再得志也不是少年了,所以这些事情就让它像一个正常的工作一样,就一步步来吧。
谈创作 “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创作的源泉”
记者:你近期的经历会成为你未来创作的灵感和源泉吗?
高晓松:我觉得生活中的每一天都会成为你创作的源泉,不是说你提到的那些天是创作的源泉,童年时候看到过的阳光,初恋时候看到过的雨水都是创作的源泉……不是说某一种。
记者:未来在音乐方面会有什么突破的方向?从校园民谣到后来的梵文歌,你有过很多尝试,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高晓松:我觉得作为一个创作者,你没有办法预设突破。因为这东西是自然地来。至于它是突破了,进步了,还是原地踏步,我觉得都是评论界、是受众的事情,不是创作人应该想的问题。
记者:还有参加《中国达人秀》的评委工作吗?
高晓松:啊,我还不知道,现在。我的工作是人家安排好了,我就去做。
记者:你曾说你最遗憾的事就是没看到观众对《大武生》的反应,那么现在你看到了,有何感想?
高晓松:我觉得很高兴。我看到150万人花钱买票看电影,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因为我做了那么多年音乐没有卖过几张正版唱片。做音乐20多年来,不能说没有得到回报,有很多人在听你的音乐,也有很多人都在唱这些歌,但是这整个行业是处在很畸形的情况下来做的。其实,音乐产业比电影产业大10倍都不止,卡拉OK比电影院开得多得多。电影就只有几个电影台频道,但每个城市都有音乐台,手机有彩铃等等等,音乐是一个服务亿万人的市场,电影没有服务亿万人,在中国只服务了千百万人。
记者手记
只能说“感谢”
坦率地说,这次访谈并不是一次轻松、愉悦的经历。高晓松一直强调他是幕后工作者,他不需要回答记者想知道的问题,他不需要通过记者想知道的话题来宣传他的作品。但是,除了电影人和音乐人,高晓松的另一个身份是前任也可能是未来的《中国达人秀》评委,这却不是幕后工作。
高晓松在出狱后并保持沉默的这几天里,舆论对于他的复出和身价大涨的评价处在沸腾状态,“中国达人秀”的制片方也暧昧地表示,高晓松是否可以继续当评委,要看观众对其的接受度。舆论目前处在不可控状态,舆论的天平随时可能倒向任何一方。所以可以理解,监狱生涯和《中国达人秀》成了采访中两条无法触及的绝对红线。
虽然采访者非常小心、谨慎、善意地避开敏感字眼,但可以感觉到,被采访者认为这是非善意的执著的含沙射影。
在采访过程中,双方需要多次阐述对职业道德的理解,并解释了各自的行为和立场并不代表个人观点,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高晓松也以长者和前辈的身份表示理解记者的敬业,并告诫记者,工作并非是人生的全部,人生还有很多内容,这让人依稀感受到传说中他的文艺男中年范儿。
高晓松在采访中多次提到电影结束之后,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感谢了。那也就只能感谢了。
(据《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