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虽然天气晴朗,但寒冬凛冽的北风吹在人的脸上仍然像刀刮一样,在这样的天气里,有一位55岁的老大爷和53岁的老伴迎着寒风,顶着煤灰,穿着早已被煤灰染得看不出来底色的衣服,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这对老两口的职业是“煤球工”。上午8时,记者来到鹤山区的一家煤球厂,体验他们的工作与生活。
记者到达时,老两口正把一袋一袋的煤块儿抱起来倒在铲车的铲斗里。记者提前换好了衣服,走上去抱起来一袋煤块儿往铲斗里倒,只是两趟功夫,便累得气喘吁吁。李大爷对记者说:“这种活又脏又累,你就在旁边看吧。”记者这时发现,虽然自己穿的是脏衣服,但上衣和裤子上明显多了很多黑片儿。
李大爷说:“倒完煤块儿还要掺些黄土,然后用粉碎机粉碎,粉碎过程中还要加水。”煤、土、水的比例也很有讲究,土多了打出来的煤球烧不着,土少了煤球燃烧后的渣易碎;水多了煤球容易变形,影响燃烧,水少了煤和土粘不到一起。
之后,李大爷开着铲车把掺好的煤块儿和黄土倒进粉碎机里,伴随着“隆隆”的声响,粉碎好的煤面洒落在地上。由于煤块儿中夹杂着塑料袋之类的杂质,李大爷还需要不时地走上前去,迎着煤灰把杂质挑拣出来。这道工序完成以后,李大爷脸上布满了煤灰。
随后,老两口拿起铁锹开始和煤泥,李大爷的老伴儿孙大娘告诉记者:“煤泥必须和均匀了,这样打出来的煤球质量才有保证。”记者本以为一锹煤泥的重量不足挂齿,上前跃跃欲试,可是还没端几锹,便使不上一点劲儿了。孙大娘笑着告诉记者:“可不要以为和煤泥轻松,煤土里加了水挺重,这是最耗力气的活儿了。”这时记者发现,李大爷手上连个手套也没戴,便问他冷不冷,李大爷笑了笑说:“早冻习惯了。”
这时,李大爷的儿子开着三轮车送煤球回来了,他的脸上和衣服上也全是煤灰,偶尔一笑,只能看清楚几颗白牙。他将三轮车停在打煤球机器的旁边,便开始帮父母干活。
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便开始了最后一道程序:打煤球。李大爷将打煤球的机器通上电,然后把和好的煤泥一锹一锹地端起来倒进机器里,由于机器比较高,李大爷每次需要把锹举过头顶,这样一来,会有一些煤泥块儿洒落在李大爷的头上和脖子里,可是李大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从容地把锹举起、落下。由于怕自己手滑,他时不时地停下来往手心吐一口唾沫,揉擦一下接着干活。
就在李大爷往机器里端煤泥的同时,一个个成型的蜂窝煤从传送带里出来了。这时候,站在机器另一头的孙大娘接着新出的煤球,娴熟而又迅速地四个一摞地端在胸前递给儿子,再由他把煤球摆放在三轮车里。记者想上去帮忙,被孙大娘阻止了,她说:“这活儿看起来轻松,其实做起来很不容易,有一个煤球没有接好,后面的煤球就会掉在地上。再说,这活儿需要一直弯着腰,经常干完以后直不起来身子,真怕你吃不消。”
大约十几分钟后,煤球全部打好了,李大爷过来和孙大娘清点煤球数量,这时候的老两口已是气喘吁吁,额头上还冒出了汗。
随后,李大爷的儿子开着三轮车把新打好的煤球送给预定的客户。得知煤球一般都销售给附近的村民和农村里的小学,记者对他们说:“你们这是弄得自己一身脏,为千家万户送温暖呀。”孙大娘听后笑了笑说:“我和老头子从没考虑那么多,我们就是想出点力,挣个小钱,赶紧把儿子的婚事给办了。”
上午11点钟,有人开着三轮车来买煤球,记者帮李大爷一家往三轮车里装煤球,由于天气冷,几天前打好的煤球有的冻在了一起分不开,孙大娘便时不时地拿锤子敲打。记者四个一摞地抱在胸前往三轮车里装,冰凉的煤球抱在手里,手指微微作痛。李大爷和孙大娘却是八个煤球一摞地往车上装,他们的衣襟前已经看不清楚底色,下巴也更黑了。
李大爷告诉记者,看到通红的煤球在人家的煤炉里烧得正旺,那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