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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蟹脚兰

 

  

  ◇淇滨区 李艾叶

  阳台的一角,凌乱地摆放着几个花盆。靠着墙角的蟹脚兰在数九寒冬来临的时候意外地绽开一盆桃红的花,像一抹瑰丽的云霞,于萧条的窗外阴霾的冬里,勾勒出人间的四月芳菲。

  母亲春节前在我这里小住了几日,匆匆地过来,只为给我送一只枕芯。去年六月末的一天,我偶尔在电话中说,不习惯现在丝绵枕芯,太软,早上醒过来,整个脑袋晕晕乎乎的,不清凉,很怀念小时候枕的绿豆皮枕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整个夏天母亲都在找绿豆皮。她让门前卖豆芽的小贩们把绿豆皮给她攒着,一边晒,一边筛,一边继续攒。好不容易攒够了,因为一场病耽误了些日子,拖到冬天才给我送过来。

  母亲做了一个白底红碎花的枕皮,连着夏天火热的太阳味道一起塞进枕套里,鼓鼓的,轻轻一碰,绿豆皮发出窸窣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好像母亲身上的味道。小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母亲总会在这绿豆皮的窸窸窣窣中适时伸过手来,轻拍着我的脊背,哄我入睡。

  母亲依然整日忙活,第一天就将厨房里积攒了一年的油垢清理了一遍,晚上煮粥的时候,我找不到小米,问母亲,她笑呵呵地拉开抽屉,五颜六色的塑料袋码放得整整齐齐,“这是小米、绿豆、玉茭面……”母亲的眼睛亮晶晶的,喜悦里掩饰不住孩子般的得意和狡黠,亲昵地向我邀功。

  我说,想起老家的甜米酒了。下班回来,就见厨房里雾气腾腾,新蒸好的糯米已经出笼。三天后,香甜糯软的米酒摆上了桌。一旁还有母亲自己做的豆腐乳,装在一个个小瓶里,“自己做的吃着放心。”

  这七天,是我们娘儿俩十几年里待得最长的一次。孩子他爸说,好像我们把几年的话都攒在这几天里说完了。母亲像小孩一样,眼巴巴地盼着我下班,看见我就莫名地兴奋。

  我们似乎都挺忙,忙工作,忙孩子,忙着把小日子过好;我们找理由,找借口,不肯答应母亲让我们回家的要求。我们对母亲琐碎的家事、喋喋不休的唠叨感到烦躁甚至厌烦的时候,母亲总是小心翼翼观察我们的脸色,在我们高兴的间隙插上一句半句。餐桌上,母亲总是坐在离厨房最近的位置,水烧开了,菜凉了再热一下,谁需要餐具或调料……站起来的总是她,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几天后,蟹脚兰桃红的花朵开始凋谢,开过花的节枝开始发黄干枯,蔫头耷脑地垂着,原本坚挺的茎也开始佝偻了。突然觉得这蟹脚兰与母亲像极了,如同根茎一样,耗尽生命,拼尽一身的力量,只为了静等花开的一刻。花开了,叶枯了,母亲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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