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中国人物白方礼老人的“身后名”两位普通人数年执著“营销”托起草根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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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中国人物白方礼老人的“身后名”两位普通人数年执著“营销”托起草根英雄

 

  核心提示   在2月3日央视播出的《感动中国》节目中,去世已6年多,生前连续十多年靠自己蹬三轮的收入支教助学的老人白方礼终于被评为致敬人物,此前,他两度入围,两度落选。

  主持人白岩松和敬一丹说:“在过去的岁月当中,像白方礼老人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白方礼这样的故事,还在延续,而这样的好人就在我们的身边。在《感动中国》走过10年的时候,请接受我们的特别敬意——白方礼们。”这样的“白方礼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也成为《感动中国》10年的历史中唯一没有颁奖词的表彰。

  在这份名单上,很多人默默无闻,但李佳伦和白西骞肯定名列其中。

  这两个人,一个倾家荡产,终于自费拍出电影《白方礼》;一个奔走呼告,筹建白方礼纪念馆。

  两位普通人数年执著“营销”,冀望集聚民间力量托起老百姓自己的草根偶像。他们成功了,白方礼成为一个道德符号,成为“白方礼们”的代表,但他们自身的人生轨迹,难以甩脱“精神病”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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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让白大爷感动中国”

  

  已是2月4日凌晨,李佳伦仍沉浸在“白方礼终于感动中国,感动CCTV”的兴奋中,回到天津兴华里一居室的出租屋,李佳伦做了一碗炸酱面,就着廉价的红星二锅头,看着自己5年前投拍的电影《白方礼》。

  遇见白方礼的1994年,李佳伦29岁,是个影视发烧友,而白方礼已经是天津家喻户晓的全国支教模范。天津电视台以白方礼蹬三轮车支教助学为原型,拍摄了两集电视剧《心愿》,李佳伦出演三轮车同行王大海,在剧中,他先和白方礼抢活、打架,后被感召开始行善。

  《心愿》拍摄结束后,李佳伦和白方礼没有联系,李佳伦从石化行业的皮包公司起家,很快做得风生水起,开了广告公司、婚庆公司,他形容自己为“奸诈的商人”,过着有车有房的富足而炫耀的生活。

  2005年9月,在甘肃岳母家的李佳伦接到朋友电话,有个老爷子死了,很多人都去悼念。上网一看,原来是自己认识的白方礼。李佳伦边看新闻边落泪,“原来老爷子后来仍一直蹬三轮支教”。

  沉浸在新闻中的李佳伦心情复杂:有内疚,自己一顿饭花几千元,怎么就没帮帮白大爷;有后悔,怎么就没和白大爷一直联系多学学他;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白大爷走时的眼睛,和已逝父亲弥留之际的眼睛一模一样……

  在当时妻子看来,不停哭着的丈夫有点儿神经病,李佳伦自觉陷入了某种固执的情绪当中,仿佛一个漩涡,出不来,脑子里总是回旋一句话:这样一个好人,为什么感动不了中国?

  当时,白方礼去世前两年,均入选《感动中国》栏目候选人,作为中央电视台倾力打造的一个精神品牌栏目,开播即在老百姓中被赋予某种特殊意义,但白方礼两次落选,当时很多网友不解,一篇介绍白方礼事迹的热帖《他感动了中国,却感动不了CCTV》广为流传。

  李佳伦和白方礼吧的网友一样,“恨上了中央台”,恨的同时,他承认“国家喉舌”的权威性不可否认。

  在李佳伦看来,与白方礼同时评选的几个人物,事迹令人敬佩,但他们穿着国家的制服,拿着国家给的薪水,享受着人民给的荣誉与敬仰,尽的是职责,可以当英雄、当楷模,可以立功,可以受嘉奖。“但他们无法和草根人物白方礼相比,蹬车14年,支教18年,捐资35万元,资助300多个贫困学生,这一连串数字,凭什么不让他感动中国?”李佳伦懂新闻,熟知新闻有周期性,“今天是白大爷,后天媒体就会一窝蜂宣传李大哥,白大爷的事就靠后了”。

  “不管别的,我自己宣传白大爷”,40岁的李佳伦执念于此,“不能让白大爷沉了,要让白大爷感动中国,要让白大爷捐资助学、无私奉献、勤俭拼搏等好的精神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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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佳伦选择了自己有点儿熟悉的拍电影,亲友劝他,这种电影肯定赔,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李佳伦不信,自己找资金,自己写剧本,还到长春电影制片厂找行业前辈肖贵云学艺,筹备了3年,没有找到资金的李佳伦,自己出资开拍《白方礼》。四五十人的剧组,主要靠人情搭起来,很多人白干,没人为了报酬讨价还价。

  李佳伦没有想到,自己会赔上所有身家。“没经验啊,本来可以在一个地方拍完的电影,辗转了甘肃、河北和天津3个地方,还遇到大雪误工,整个费用花了93万元”。

  不足百万的电影投资,在当时也是小成本电影,但对个人投拍电影来说,这是李佳伦的“大制作”。为此,他付出了全部积蓄,变卖了房子,卖了婚庆公司、影楼、广告位。继而又变卖了妻子仅有的价值才几千元的首饰……

  最艰难的时候,李佳伦一家三口挤在租的房里,孩子学费都成问题,向李佳伦伸出援手的,是白方礼老家的一位老师,他匿名资助了李佳伦女儿一年,直到《白方礼》在家乡小学首映,李佳伦才发现了这个对女儿格外关照的好人。

  这样一部关于好人的电影,在走向市场的路上也遭遇“滑铁卢”,李佳伦屡屡碰壁,行业掮客愿意帮助卖出60万元,但要收3万元“中介费”,囊中羞涩无可再卖的李佳伦,无奈以20万元将片子卖给央视电影频道,又以1万元将片子卖给两家小电影院线,可惜院线并未播放。

  一部《白方礼》让李佳伦赔了72万元,令他高兴的是,《白方礼》连续两年在教师节当天在电影频道播出,随着《白方礼》的拍摄完成,国内媒体也掀起了新一轮对白方礼事迹的报道热潮。

  “我当时心说,白大爷,教师节全国观众都看你,我也就这么大能耐了,您安息吧”。李佳伦没想到,随后的“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的评选,白方礼感动了中国。

  2009年11月,李佳伦“沾白大爷光”入选感动河北人物,推荐理由中说:“(李佳伦)做出了任何电影制片厂、影视公司没有做到的事。倾家荡产,终于拍成了电影《白方礼》。日前,影片已在全国公映,老人的故事再一次感动世人。”

  去年6月,《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李佳伦,其时李佳伦经济捉襟见肘,并且已经离婚,但是他没有公开,“害怕白大爷在天之灵难安”。他对记者说,恨不得求求盗版商盗版我,盗得越多,看见白方礼的人越多。

  报道以“求求你,盗版我”为题,一时转载者众,央视也开始专访李佳伦。在他看来,正是媒体和他们这一批人成功“营销”了“白方礼”,这个名字才没有沉下去,在今年《感动中国》致敬环节,“白方礼们”接受致敬。“白方礼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成为好人的代名词,成为符号”。

  自称“中国最寒酸最贫困制片人”的李佳伦,计划拍摄白方礼三部曲,《白方礼》续集《麦积山的呼唤》已经拍完,“预计这部片子能有利润”,第三部《爸爸咱回家》也已经开始筹备。在朋友的资助下,李佳伦宣布开拍《白方礼》电视剧,“要让更多人看到白大爷都做了什么事”。

  变卖家产自费拍出《白方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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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之不易的纪念室

  

  3年过去,白西骞要建的白方礼纪念馆仍然在纸上,但在白方礼小学,一个小小的白方礼纪念室早已成型。

  白方礼小学位于白贾村村头,成片的枣林包围着,两排红砖平房,极普通的农村小学,在前排最右侧的平房门前,挂着白方礼纪念堂的灰白牌子。阳光透过方块玻璃窗斜射进房间,照在白方礼生前的遗物和红色奖章上,灰尘在阳光中清晰地跳跃,一圈的黄色课桌蒙着红色的废旧条幅,上面摆满了各地报纸对白方礼的报道。

  白西骞一进屋,就拿起长长的鸡毛掸子,掸去报纸上面的浮土,“条件太差,窗子也不严,总进灰”,他语气羞赧。

  白国富第一次踏进这个屋子,在四周墙上的照片中寻找父亲的身影,直奔向媒体最早拍摄的白方礼照片,一张是父亲正在蹬三轮车,一手撩起衣襟擦汗,一张是父亲住在天津站前的小铁皮房子,他在另一面墙上,找到了父亲坐在地上数零钱的照片。

  《感动中国》播出前夜,白国富收到白西骞的电话,得知父亲的名字将在致敬环节出现。“父亲得到认可了,也就行了”,白国富知道李佳伦、白西骞为父亲精神延续所做的努力,但不希望是通过李佳伦倾家荡产、白西骞“不务正业”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承认,正是李佳伦、白西骞他们没有停歇的努力、宣传,才使央视在父亲去世6年后仍然没有忘记他。

  这间纪念室里的大多数物品,都是白西骞从2010年4月去天津寻访来的。

  白方礼的故居,楼道狭窄、光线暗淡。满屋的陈设简单朴实,白西骞在那里带回了老人的奖杯、奖状和一些遗物。

  在天津,白西骞找到了曹嘉禾老人,他保存着一幅13米长的剪报,就在马路边,曹大爷把他的两本关于白方礼的剪报捐赠给“白方礼纪念室”。

  白方礼的大女婿保留了为数不少的媒体关于白方礼的报道,这些报纸都送给了纪念室。

  

  “白方礼们”的传承

  

  白西骞的手机里存着一段白方礼的生前讲话,倡导人行善,“感动中国的致敬是向和白方礼一样的每个人,李佳伦行善,他也是‘白方礼们’中的一个,我的学生们行善,也都将成为下一代的白方礼”,白西骞说,作为白方礼的家乡人,我们更应该传承这种精神,帮助别人,快乐自己。

  记者采访得知,目前白方礼老人的精神正在当地传承。老人生前捐资6800元建立的“白方礼教育资金”,已在大官厅乡信用社设立专户,由大官厅乡中心校负责管理。该基金已陆续接受社会各界无偿捐款7万余元,为改善该校教育教学条件、表彰优秀学生提供有力保障。

  此外,在“白方礼教育资金”的感召下,沧县各界捐资助教款项累计达到2100万元,先后成立树柏教育基金、金新教育基金、冀春基金、薛官屯乡教育基金、刘家庙乡基金、徐吉庆基金等,筹集资金260余万元。(综合新华社、《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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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李佳伦一样,白西骞也是一个一说到白方礼,就眼眶潮湿的男人。2008年初,电影《白方礼》剧组到河北沧县白贾村小学拍戏后,白西骞结识了李佳伦,同年11月12日,在两人的建议和申请下,学校更名为白方礼小学。从此,“白方礼”这三个字与白西骞如影随形。

  白西骞是白方礼的下一辈,同为白贾村族人。1987年,74岁的老人将大半生积蓄5300元全部捐献给家乡小学时,白西骞正在沧州上师范学校;1990年和1992年,老人将自己蹬三轮车挣的血汗钱第二次、第三次捐献给家乡中小学时,白西骞已毕业并到附近乡镇教书,“听着老人事迹,却从未谋面”。

  2004年,白西骞被调派到老人的家乡小学,工作一年后,白方礼去世,县乡领导去天津参加追悼会,车子太小,白西骞错过与老人最后的见面机会。

  自从2008年11月,河北沧州市沧县,白方礼的老家,白贾村小学更名为白方礼小学,筹建白方礼纪念馆的建议在白贾村的全体党员会上获得全票通过,“建馆”就成了校长白西骞8小时之外、节假日生活的主题。

  课余时间,白西骞要么骑着自行车在外面疯跑,要么煞有介事地写建馆日记,要么坐在一个地方傻傻地发呆,妻子送给他一个美誉“神经病”,他乐得自嘲“我是一个快乐的神经病”,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直言不讳地告诉他,给他这个美誉的不止一两个人,有的评价甚至还要“高级”。

  在宣传白方礼的路上,白西骞与李佳伦相互取暖。

  2009年3月10日,白西骞开通了博客,名字就叫“怀念方礼”,对白西骞来说,白方礼是“一个一生无缘相见,却又注定要一生心灵相伴的人”。

  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白校长,和大学同学聊天也是三句话不离纪念馆,同学笑他说:“你是不是应该去幼儿园?”

  “不务正业”筹建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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