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东京上空的30秒轰炸，造就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段传奇故事。在纪念杜立特轰炸东京70周年之际，美国杜立特轰炸者协会邀请当年浙江籍救援者的家属——分别来自江山和绍兴的廖明发、贺绍英等参加纪念活动，共同回忆那段令人难忘的传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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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细节

  B-25轰炸机群

  衢州加油未遂之谜

  B-25机群原定计划是到浙江衢州机场加油后返回。然而，由于空中与地面失去了联系，轰炸机群无法着陆，在油料耗尽之后，机组人员被迫弃机跳伞。庄月江先生一直在衢州工作生活，为弄清这一事件的真相，他对当时事件的亲历者进行了走访，对遗迹实地进行了考察。

  对这次轰炸东京归来的美国飞机未能按计划在浙江衢州机场降落加油，曾有一种说法：由于天黑雨大，衢州机场当局误以为日机侵犯而关闭机场。

  为弄清事实真相，20世纪90年代初，庄月江访问了当年任中国农业银行衢县办事处主任、1989年从台湾回衢州定居的戴允铭先生。戴先生对庄月江说，那天（1942年4月18日）确是雨天。晚上七八点钟，衢州有警报声，也有飞机声，但这飞机声不同于日本蚊式飞机的声音（日机一般晚上不出动）。次日，才知道是美国飞机。这些飞机轰炸东京返航，计划在衢州机场加油。“大黄蜂”号航空母舰将此事通知华盛顿最高指挥部，华盛顿再通知重庆当局。重庆将这一指令通知衢州机场，已是午夜12时。尽管衢州机场立即开放，但未见美机降落——原来，当晚8时至10时，返航美机飞到浙江上空，已油尽而坠地，有的落入海中。

  戴先生说，当年衢州机场的负责人是陈诚的侄儿陈又超。戴允铭与陈又超时有往来。事发后，陈又超曾同戴先生讲起过，当时空军官兵也听出不是日本飞机，但没有重庆最高指挥部命令，即使知道是美国飞机，也不敢擅自开放机场。后来等来了命令，却为时已晚。

  在由中国军民救助脱险的64名美国飞行员中，有34人由驻军、行政机构或游击队护送到衢州空军第十三总站集中。他们稍事休整，即由衢州乘军车到湖南衡阳，由衡阳机场登机飞抵重庆。衢州空军第十三总站位于衢州城西5公里处常山港南岸汪村的红土丘陵中（当时的空军官兵称其为“石头山”）。 1947年，蒋介石将衢州空军第十三总站的营房改建为“雨农中学”，以纪念戴笠。衢州解放后，雨农中学被撤销，遗址仍在。

  3号机领航员的遭遇最惊险

  鲍勃·格雷中尉驾驶的3号机没有在雨夜里看见海岸线，最后看见云下大片的灯光，才知道已经进入大陆，并且是在一座城市上空，格雷投下了仅有的两枚照明弹，希望能借助照明弹的光亮发现可以迫降的平地，但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晚10时许，燃料马上就要用完了，格雷只好下令弃机跳伞，这是浙江遂昌附近的山区，地形相当复杂，格雷中尉降落在一个山坡上，等他看清周围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降落的地点离一个陡峭的悬崖只有几步之遥！格雷和投弹手阿登·琼斯中士天亮后被当地的百姓护送到衢州。

  副驾驶雅各布·曼奇中尉也降落在山坡上，他知道黑夜里在地形复杂的山区乱走是非常危险的，干脆就地把降落伞当被子蒙头大睡。天亮后他来到山下的村庄，把第一个遇到的老妇吓得掉头就跑。还好第二个村民将他带回家，由于语言不通，这人先画了日本的太阳旗，曼奇指指自己的高鼻子，然后将太阳旗抹去，接着村民又给他看了英国的米字旗，曼奇还是摇头。最后给曼奇看了报纸上的罗斯福照片，曼奇这才笑着点头，村民笑着与他握手，随后将他护送到衢州。

  领航员查尔斯·奥祖克中尉的遭遇最惊险，他落到悬崖下，右膝盖狠狠地撞在岩石上，伤得很重，万幸的是降落伞被悬崖上的树挂住了，才使他没有坠崖，但他就这样被吊着过了整整一夜，天亮后被当地农民营救并将其送到乡公所所在地。

  7号机坠落在浙江三门县海域。当地百姓把5名受伤的飞行员送到附近海游镇做简单包扎，然后用轿子将4名伤势较重的飞行员送至当时医疗条件最好的临海恩泽医局救治。医生陈慎言和闻讯赶来的美国医生怀特为伤员威尔逊成功地实施了截肢手术。为照顾他们的生活，还请来两名英国修女当翻译，做西餐给他们吃。

  15号机坠落在象山南田大沙洋面。5名机组人员在当地渔民的帮助下，安全地通过了日军封锁线。但另一架坠落于爵溪附近洋面，生还的3名飞行员，在当地乡公所派出10名壮丁将他们送往象山县政府途中，被日军警备队截住，3名飞行员被俘，10名壮丁被日军就地枪杀。

  （据《新民晚报》）

  引子

  今年是纪念杜立特轰炸东京70周年

  在美国华盛顿波托马克河边的阿灵顿国家公墓，詹姆斯·杜立特的墓前摆满鲜花和卡片。每年都有许多人来这里悼念这位英雄，其中也包括不少中国人。

  今年是纪念杜立特轰炸东京70周年。70年前，他率领飞行员驾驶16架B-25式轰炸机，空袭日本。世界战局也从那一刻开始有了变化。

  返航途中，由于受导航、天气等影响，美军飞机大部分在浙江、江西、福建、安徽交界地迫降。参加作战的大部分机组人员在中国军民的帮助下，安全返回美国。

  临危受命：轰炸东京30秒

  在美国，杜立特是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杜立特1896年出生于加利福尼亚，身材矮小，但自小喜爱运动。莱特兄弟发明飞机后，杜立特更是疯狂地迷恋飞行，还自已制作了一架飞机。1917年，他加入美国陆军航空兵部队，由于表现出色，仅半年时间，就被晋升为教官。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令美国太平洋舰队主力几乎全军覆没。美国人觉得蒙受极大的耻辱，全国上下无不沮丧。

  为了提升低落的士气，狠狠打击一下日本人的嚣张气焰，美国决心对日本本土发动一次大范围的空袭，东京自然成了首选。

  这对当时的美国来说，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美国在浩瀚的太平洋上并没有足以袭击日本本土的空军基地。而且当时美国海军最远程的轰炸机续航力也无法从夏威夷直接飞到日本。如果用舰载飞机袭击，由于其作战半径很小，航空母舰必须靠近日本才能成功。而这将使美军航空母舰驶进日本陆上轰炸机的作战范围，严重威胁航母安全。

  有人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用陆军的中远程轰炸机从航空母舰起飞，做单程飞行，完成轰炸任务后到中国的机场降落。被选中的是B-25式中型轰炸机，是当时美国最先进的轰炸机之一。但在航空母舰如此短的飞行甲板上要使这个庞然大物腾空而起，实在太困难了。

  就在这时，已是美军小有名气的轰炸机部队军官的杜立特接受了这个生还希望很小的危险任务。在杜立特的带领下，飞行员们开始了艰难的训练：尽可能缩短起飞距离。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训练，终于达到要求，能以每小时100公里的时速在所要求的距离上起飞，有的甚至还要短。

  一切准备就绪。1942年4月18日，16架B-25轰炸机飞抵东京上空，对军事目标进行轰炸。从第一枚炸弹落下，到攻击完毕，总共花了短短30秒钟。接着，飞机按照原定计划，向浙江衢州机场及丽水、江西南昌两个备用机场飞去……

  遇险迫降：中国军民勇相救

  说起这段营救美军飞行员的历史，许多浙江的老百姓依然记得。

  分别来自绍兴和江山的两位老人贺绍英、廖明发的父亲当年曾救助过美军飞行员。

  由于不熟悉航线，加上天气恶劣、油料耗尽，美军16架轰炸机均未能在中国机场平安降落，大部分轰炸机在浙江、江西、福建、安徽等地迫降或坠落。杜立特所在的1号机组，落在了临安天目山。

  那天深夜，下着大雨，时任浙西行署主任的贺扬灵正在灯光下处理公务，听到远处传来飞机低沉的引擎声，在上空盘旋大约20分钟后，一声巨响，落在不远的山外。第二天凌晨，他们在一户人家的牛车里发现了两个身穿军装的外国人，正是杜立特和1号机组的中尉副驾驶员理查德·科尔。经过询问，贺扬灵获知他们参与轰炸日本的事后，立即邀请他们到家中，并让妻子准备一些半西式早餐。

  在与杜立特的交谈中，贺扬灵了解到，由于汽油耗尽，机组人员不得不选择弃机跳伞。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按原定计划赶到衢州，与其他飞行员会合。在中国军民的陪同下，杜立特等人最终安全抵达衢州。

  在衢州江山，美军3号机不幸跌落在山间。当时只有7岁的廖明发至今还能记起父亲廖诗元救助美国飞行员的些许片断。“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父亲在山上发现了受伤的领航员奥祖克。”廖明发说，虽然对方是个穿着军装的外国人，但父亲仍然将他从山上背下来，安置在自己家中，并上山采草药为他疗伤。后来，廖诗元和村民们又辗转将奥祖克从江山送至衢州。

  最终，美军80名机组人员中，有64人在中国军民的帮助下获救，最终安全返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