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
《西安晚报》记者石俊荣,因发表“县委书记慰问贫困老党员,会场出现九五至尊香烟”的新闻,“引起领导震怒”,“被按照上级要求停职”(6月2日《济南时报》),这让我顿生三重悬念。
第一重悬念:谁动了九五至尊烟香烟?
原稿配图中香烟摆放在书记面前,可宣传部长解释说,烟是村支书的,县领导是对村支书进行批评。村支书辩解:烟是战友给的,里面只剩下两三根了。一盒烟的来历竟如此扑朔迷离,也许只有福尔摩斯能解开其中之谜。另外,本是一段感人的领导“拒吸贵烟、痛斥下属”的鲜活佳话,怎么反被误解了呢?难怪领导要发脾气了。可惜的是,如今照片被“别有用心”的人删掉了,对领导十分有利的物证没有保护好,弄得九五至尊的领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重悬念:谁动了石俊荣和西安日报社?
领导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况且这回还是“震怒”!小记者被上级停职已是“皇恩浩荡”了。遗憾的是,西安日报社不能被“停职”,那就“从即日起禁止出现任何监督或者涉及政府的负面新闻”。发禁令的这个“上级”我看是个“新闻盲”兼“哲学盲”,“新闻是最近发生的客观事实”,只有真假,焉有“正面”“负面”之说?即使“政治学”里有,“负面”的东西也是无法禁止的。“正”“负”、“死”“生”之类,如同硬币的两面,相辅相成,相克相生,禁了彼方,此方也就不复存在了。
权力使人傲慢的同时还会使人愚蠢,“禁”这一招,有效也有限。当年,周厉王禁令一出,“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但不出三年,被逐出境,不知这个“上级”和厉王比,官衔如何?权力的手再大,遮得了西安,遮不了“东安”,遮得了晚报,遮不了早报。《西安晚报》被禁言,《济南时报》马上报道了这一禁令,事实给了“上级”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三重悬念:谁动了当地的光辉形象?
7月1日,石俊荣发微博表示:“深刻认识到采写中不周全的地方,给当地造成了负面影响”,“诚恳接受停职,今后会提高自己的职业素养,汲取教训”。
这到底是谁做事“不周全”,石俊荣、县长、部长还是“上级”?是什么造成了负面影响,天价烟,报道还是禁令?石俊荣又需要提高什么样的职业素养,看“上级”脸色报道吗?要汲取什么样的教训?睁只眼闭只眼昧着良知自保吗?
三重悬念固然令人思索,但我更关心事件的结局,石俊荣的、县长的、禁令的、还有那位“上级”的。好在“上级”的上面还有“上级”,期待他们早日破解悬念,给百姓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