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高考分数时，我儿子刹那间满脸沮丧。

　　从他上高中起，我不止一次对他这样描述：30年前，我在偏僻的家乡小镇参加高考。难忘那一天，当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父亲硬拽着我上街，不断接受熟人的祝贺。老父亲乐得合不拢嘴，我也两眼发亮，感觉整条街因我而“乡道生辉”……描述到这里，我跟儿子说：“这就是考上大学的喜悦，反过来，如果考不上……”

　　考不上是啥样儿，全写在儿子痛苦的脸上。

　　命运偏就捉弄人，儿子的成绩仅仅够“接班”的份儿。

　　接下来全家进行总结。儿子先总结说：“上了三年高中，考得最差的一次偏偏是高考！”妻子从一旁找原因：“怪我大意，以为你肯定能考上，所以平时就没怎么管你！”接着我也从客观上找原因说：“这三年里咱家变故太大，刚上高中，你就遭遇车祸，几个月没上学；高三时又遭到爷爷去世的沉重打击……”

　　正在这时，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电话。她的总结很透彻：“这次的试题不适合你做，题一头容易，一头很难。容易的你没写完，难的你又没写好。当然，归结起来还是你的基础不够扎实。”

　　症结虽然找了出来，但已经无济于事。我和妻子忧心忡忡。当年我们都是恢复高考的受益人，而今，高考这把“双刃剑”却无情地亮在孩子面前。我们没有理由埋怨高考制度，仅仅不乐意的是：人生的磨炼，太早降临到了孩子稚嫩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