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的一天,家住陕西彬县城关镇的老晁到城墙下取土,干着干着,锄头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它会是什么呢?
■千里马终遇伯乐
由于好奇,老晁蹲下身子,从泥土里抠出来一个茄子大小、圆球状的东西。剥去泥土,仔细端详一番,老晁发现这是一把瓷壶。忙于干活的老晁并没有意识到这把瓷壶的价值,便随手将瓷壶扔在一边,继续干活去了。等干完活后,老晁将这把壶带回了家。经过清洗,瓷壶露出了本来面目。整个壶为青绿色,壶身上还雕刻着花纹,壶嘴好像是一头张着大嘴的狮子。可令老晁感到奇怪的是,这把壶没有壶盖,而且壶底还有个梅花状的孔,这怎么装水呢?老晁当时觉得这壶挺蹊跷,但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把它当成个摆设摆在了家里。可这一放就是10来年,直到1982年的一天,终于有个识宝人出现了。
那天,一个在省城工作的亲戚到老晁家串门。这位亲戚名叫高立勋,当时是西北大学的一位老师。寒暄几句后,高立勋打量着整个屋子,一下子就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瓷壶,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众不同。但他毕竟不是研究陶瓷的专家,随后他便和老晁商量将瓷壶带回了西安。经人介绍,高立勋找到了当年身为陕西省文化文物局博物馆处处长的方鄂秦。虽然当时方鄂泰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看到这把瓷壶,但他还是将壶推荐给了博物馆的专家去鉴定。
■国宝级文物令人称奇
博物馆的相关专家很快接待了高老师,并发现了壶中的秘密。水是从壶底的那个梅花形的口灌进去的,灌进水后,水却没有从壶嘴里漏出来。把壶反过来,水也没有从底下的口漏出来。如果把壶轻轻倾斜,水便从壶嘴里流了出来,由于需要倒着装水或者酒,所以这种壶就叫倒装壶。经过专家鉴定,这把壶大概生产于北宋时期,距今已经有l000多年的历史,是一件国宝级文物。
这把壶高18.3厘米,通体施以橄榄青色釉,釉下刻有装饰效果强烈的刻花图案。壶盖与提梁、壶身连成一体。提梁造型为一卧状的凤凰。让人称奇的是壶嘴造型是一头侧身卧伏的母狮,四肢趴地,倒仰着头,狮口张开,被巧妙地用为壶嘴的出水口,构思十分奇巧。有趣的是这头母狮腹下还有一头幼狮,正在吸吮母乳。母子二狮的神态刻画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该壶被专家确认为古代耀州瓷的代表作,古代耀州现在位于陕西省铜川市。史学家和民间把烧造于耀州一带的陶瓷称为耀州瓷,烧造瓷器的窑口被称为“耀州窑”。耀州窑在中国陶瓷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宋代,我国陶瓷业蓬勃发展,耀州窑与定窑、钧窑、磁州窑并称北方四大窑系。耀州窑自创烧以来,青瓷产品一直长盛不衰。上世纪70年代,铜川陈炉陶瓷厂承担了省里恢复耀州青瓷的任务。经过多年攻关,陈炉陶瓷厂终于成功烧制出耀州青瓷。这也启发了方鄂泰,能不能复制国宝倒装壶,让更多的人领略耀州瓷的风采呢?在倒装壶献给国家后不久,方鄂秦就将复制倒装壶的任务交给了陈炉陶瓷厂。
■不断摸索成功复制
但复制之路并非一帆风顺,由于此时的倒装壶已经是国家的重要文物,按照要求,一般人根本无法接触到它。于是,方鄂秦便从多角度对倒装壶进行拍照。当复制小组的成员们看到这些照片时,无不惊讶于古人的智慧和工艺。可仅凭几张照片就想复制出造型奇特、结构复杂的倒装壶,的确给复制小组出了个难题,几次试验都不成功。得知情况后,方鄂秦提出让复制小组到省城西安来,亲自观摩倒装壶。在陕西省博物馆,复制小组的工作人员终于见到了倒装壶。这次观摩让他们对倒装壶有了更感性的认识。测量数据,描拓花纹,每个人都仔细地端详着这件国宝,希望记住它的每个细节。经过1年多的不断试验和摸索,陈炉陶瓷厂终于复制出了青瓷倒装壶。无论从花纹装饰,还是器物比例,复制的倒装壶都与原件极其相似。随后复制小组进行了灌水试验。
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水从壶底的梅花孔灌进去,很快就从壶嘴漏了出来,把壶反过来,水又从壶底漏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壶又不能打开,该怎么办呢?复制组想到倒装壶的原理总是一样的,随即查找了许多其他倒装壶的资料,他们发现,原来倒装壶利用的是连通器的原理,壶嘴下连着一根导管,倒着装水时,水面不超过这根管,壶嘴当然不漏水。底孔也连着一根导管,当壶正过来时,水面不超过管的高度,自然不会漏水,而这时壶嘴则能正常倒出水来。经过两年的努力,陈炉陶瓷厂终于成功复制出了倒装壶,并将其作为一种产品推向了市场。
(本文素材由央视《走近科学》栏目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