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带女朋友过来看我,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早上还不到7点钟,陈奕迅的那首《兄妹》就开始在耳边响起,这个铃声是专门为彦峰选的,我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笑乐,是我,你今天有空吗?”电话那端传来彦峰的声音。“哦,干吗?”我问。“前段日子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见过几次面后,彼此都感觉不错,我今天想带她到新区和你一块儿吃顿饭,顺便让你看看她。”我正要回话时,大脑突然清醒,睡意全无,只剩下无端的愤怒,他竟然背着我偷偷去相亲,我都还没有去相亲呢!“乐乐,你在听吗?”好大一会儿沉默之后,我才用异常温柔的声音回答:“我在听,你们来吧,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不等那边再说什么,我便挂了电话。
郁闷顿时凝在心头,“啊!”我开始愤怒地大叫,“砰”的一声,门突然被踢开,“张笑乐,你到底想干什么,大清早就发神经?今天可是宝贵的星期天啊!”有一位女同学朝我大吼。
我突然愣住了,对啊,我这是怎么了?最好的哥们儿终于找到有好感的人了,我该为他高兴才对呀,为啥这么愤怒呢?难道潜意识里我在演那出“好哥们儿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的戏吗?还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投入了不该有的感情……我不敢往下多想,狂乱地挠了挠头,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澡去,就让清水把我无端的愤怒和烦恼冲洗掉吧。
斩不断,理还乱
我呆呆地坐在洗浴中心桑拿房中发愣,我努力地想忘掉刚才那个电话带来的烦恼,却发现越想忘掉越忘不掉。无数个坏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腾:要不要像电视剧中的坏女人那样给正牌女主角来个下马威?还是待会儿在他们的饮料中放点儿巴豆,让他们吃点苦头?不,不,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此时,我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悲情女。但目前的情况是我比悲情女更悲情,那就是我们一直以哥们儿相称,我不能像真正的悲情女一样光明正大地去讨伐他的负心和薄义。
“喂,你把牛奶挤了一地。”我的幻想被讨厌的声音打断。我红着脸向人家道歉,赶忙走出了桑拿房。我站在那里冲水,却被刚才的种种想法吓坏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一直把彦峰当成好哥们儿的吗?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在作怪吗?为什么在众多好哥们儿中,唯独对他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呢?
彦峰曾经为我放弃了他的第一段感情
我和彦峰虽然称兄道弟6年了,但是由于我俩大学所在的城市远隔几千里,所以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却很少。也许是高中同桌一年为我们的友谊打下的基础太牢固了,也许是这些年来对彦峰依赖惯了,也许是我在潜意识里认为只要他永远不交女朋友,他就会一直把我放在首位。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反对他交女朋友,为了公平,我自己也从没给过其他男生机会,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关心,也从没想过这种想法会有什么不妥。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不再讨论有关感情的事了呢?我想是从大二那年彦峰的第一段感情因我的反对而不了了之以后才开始的吧。记得那年5月份,彦峰兴奋地打电话告诉我,他交了个教育系的女朋友,当时我的反应与这一次差不多,乍听到消息后非常气愤。
挂了电话之后,我马上打电话给内蒙古大学的一位同学,告诉他我要去内蒙古玩,之后任性地关掉手机,向老师请了10天事假,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前去呼和浩特的火车。
可能是辽阔的大草原开阔了我的视野,也可能是那时没有现在更在乎他,反正那次旅行过后,我真的将愤怒忘掉了。在回学校的途中,我发誓一定要将彦峰这个哥们儿忘掉。我十分轻松地打开手机,谁知开机还不到10分钟,彦峰的短信就塞满了收件箱。刚开始的几条短信是对我的关机行为表示不理解,接下来的短信则是为联系不到我而感到焦急,最后是愤怒于我的任性。还有几条是同寝室的姐妹们发来的,告诉我她们已经被这个男生烦得快受不了了。看着一条条短信,我把刚立下的誓言全忘记了。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彦峰的电话,“你这个死丫头,终于给我回电话了,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彦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着他没完没了的唠叨,感觉他交了女朋友后还是关心我的。算了,只要他把我放在第一位,交女朋友就交女朋友吧,我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但几天后我在和彦峰聊天时,他却告诉我,他和那个女生分手了,原因是性格合不来。我不是没想过他们的分手是我激烈反对的结果,主要是不愿背上这个破坏好朋友姻缘的罪名,所以潜意识里我一直卑鄙地相信彦峰所说的和女友分手的原因。
现实婚姻的压力
之后几年,我们都很默契地不谈彼此的感情生活,而我也认为我们会一直以朋友身份就这样走下去。但是我却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会有婚姻压力。
半年前,彦峰苦恼地告诉我,他父母自从他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向他施加压力了,说年龄不小了,就是不马上结婚,也要先交个女朋友。可能那是彦峰在向我暗示他要相亲了吧,但我却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女生还能顶住来自父母的“逼婚压力”,他也一定可以吧。自私的我却没有考虑到他自己可能也需要一个女朋友,他可能也羡慕别的年轻人和恋人手牵着手漫步街头,而不是一个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只能在电话里聊天的好朋友……
看来是我太自私了,不愿承担爱情的责任,却希望被人关心、被人重视,还一味地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在他的身上,我不由得想起这几年自己给彦峰带来的麻烦。
放手也是一种爱
我在洗浴中心待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除了不愿太早看到他们牵手的一幕外,我也想理清自己回避了多年的感情,那就是我究竟把彦峰当成了我的什么人?我想现在对他究竟是哪种感情已经不重要了,他都已经找到了女友,难道我还能像读大二时那样,自私地去破坏他们的感情吗?不,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一直以来都是彦峰默默地关爱我,而我只是在自私地享受着,现在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是该让他去追求自己幸福的时候了。
尽管我对他有太多的不舍,尽管我很想再自私地破坏一次,尽管我知道现在如果我求彦峰给我一次机会,以他对我的纵容他会答应的,但我不能利用彦峰对我的包容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我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待会儿见到彦峰牵着她女朋友的手时,一定要微笑着对他们说:“嗨,你好!我是彦峰无性别之分的哥们儿,你们真的好相配呀。”尽管我现在就清楚地知道,如果我真的这样做,等他们走后我肯定会偷偷地躲进被窝里哭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