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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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雪
其实叔叔一家很亲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硕果(摄影诗) 徐学平
飞流直下三千尺 原忠福 摄
蝶恋花(国画) 张银波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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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年 12 月 5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其实叔叔一家很亲

寒 蝉

  婶婶给我打来电话,说春香妹妹不行了,得的是癌症,已经十多天不吃东西了,婶婶在电话里虽然没有说想让我回去,但婶婶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她是想让我再见这个妹妹最后一面。

  虽然我有思想准备,但见到妹妹时还是很吃惊。她坐着,两腿笔直地并在一起,上身向前倾着,头低垂在胸前,脊柱已经变形了,胳膊肿得有小碗那么粗。她不能躺、不能站,侧一下身都会疼如刀割,已经这样坐了半个多月了。听见我来了,她想抬头却抬不了,只是向上斜着翻了一下眼问:“默默来了吗?”当听到我否定的回答时,她很失望,接着就垂下泪来:“姐,我快不行了,救救我吧!”

  我老家在驻马店市平舆县,在我的记忆里,这里不是旱就是涝,经常没有收成。父亲经常给叔叔寄钱,可很少见叔叔家有人来,后来我的女儿默默没人照看,叔婶就让春香妹来了。两年后,婆家一直催她出嫁,她就回去了。我见到叔叔婶婶是父亲在井下的一次事故中去世的时候,那次叔婶都来了。以后每年的年底他们都来一次,带些花生、大豆、香油什么的。因为妹妹在我这里几年,我除了给她添衣服,从没给过工钱,所以每次叔婶来,我都给足他们来回的车票钱,再把不穿的衣服送给他们几包。每当此时,母亲就对叔婶说,没事别来回跑了,过年打个电话就行了。叔婶说:“那哪行呀,如今没俺哥了,日子再紧也得经常来看看您呀。”直到那年弟弟下岗,母亲开的小卖铺也关了张,母亲才像训小孩子一样告诉他们以后没事不要乱跑了,还嘱咐我不要再给叔婶那么多钱。那一次,我只给叔婶买了一张返程票。叔婶知道嫂子真生气了,就再没来过,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在老家住了几天,才知道妹妹已病了一年多了,因为怕我们担心一直没告诉我们。在老家的那几天,我深切地感受到亲情的温馨,叔叔一天到晚让婶婶给我做好吃的,还领着我看三满囤的粮食;婶婶抱出一床新被子说,都做好两年了,一直没空给你们送。还说,咱这边闺女出嫁,都时兴娘家送床被子,那些年你婶穷,送不起,觉得对不起你,这一直是婶的一块心病,说着婶就泪眼婆娑的了。看着新里新表新棉花的被子,想着婚后二十多年婶婶对我的牵挂,我的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那些天,我也了解了家乡的变化,农田治理了,旱涝保收了;两个妹妹去了新疆,摘棉花、搞废品收购一个月有上千元的收入;两个弟弟在西藏的建筑工地上,每月有三四千元的收入。村里家家盖起了新房,乡亲们也都富了。

  因为有工作,我住了几天就准备往回返,春香妹子拉着我的衣角,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谁劝也不松手。直到我说回去给她找好大夫,她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慢慢松开。婶婶给我准备了一大壶香油、一袋子麦仁、一大兜我喜欢吃的咸鹅蛋,还有那床叠不拢的厚棉被。一家人把我送到几十里以外的镇上,车开出很远了,还见叔一家人在向我这边眺望……

  我把叔叔一家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浊泪横流地说,你叔叔一家是真亲你们,就是过去太穷了,以后我不在了,也不许忘了你叔叔一家……

  回来后,我每天都给老家打电话,询问妹妹的病情,也四处寻医问药,直到十多天后,我告诉婶婶打听到了一个老中医时,婶婶才告诉我,其实妹妹在我走后的当天夜里就去世了,只是怕我们跟着伤心而一直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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