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情感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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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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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 月 4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当爱已成往事

  我叫李玥,27岁,身高1.62米,毕业于北京一所高校,自认为是个进退得体、美丽可人的女孩。身边的追求者很多,姐妹们都劝我说:“眼光不要太高了,趁自己还年轻,赶快挑个好老公嫁了,免得人老珠黄了,连挑自己的人都没有了。”

  面对姐妹们的劝说,我都只是对她们笑笑,然后转身离去。回到房间,插上门,仔细看着镜子中自己白净细腻的脸庞,一种失落感和无力感顿时涌上我的心头:27岁在这个传统的城市已经是不小的年龄了,我的眼光真的高得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吗?不是的,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曾经混迹于工地的小泥瓦匠在我28岁之前娶我,尽管他现在已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四岁孩子的父亲了,但我仍在傻傻地等着,不是等他来娶我,而是等他给我一个说法。

  

  友情

  我们俩是邻居,两家的关系自我记事起就很好,直到两家的大人发现了我们的恋情后,才开始渐渐交恶,直到现在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从小就是个左撇子,虽然现在流传“左撇子的人普遍聪明一点”的观点,但我小时候却因是左撇子受了不少罪。同学们因为我是左撇子,大都看不起我,特别是在玩游戏时,更是把我排斥在外,只有杰跟我玩,所以至今每当姐妹们聚在一起谈论小时候女孩们的游戏时,我只有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份儿。

  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是和他一起度过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孩为什么关系能处得那么好。我自小学习就不错,性格过于温和,在老师、家长的眼中是个典型的乖宝宝;而他正好相反,顽劣得令所有人头痛,凡调皮捣蛋的事很少能跟他脱离干系,学习更是一塌糊涂。但友谊却在两个小孩心中慢慢地滋长了。当然他也经常欺负我,比如逼我替他写作业,在别人告他状时替他辩解等等,但他却不允许别人来欺负我。而我受了欺负后第一个找的不是父母也不是老师,而是他,他总是采用“以暴治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成了我幼小心灵中无所不能的英雄。

  小学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中学,而他,勉强可以留在本村中学读书。临开学时,他举着小拳头向我晃了晃说:“到了学校,谁再敢欺负你,别不吱声,我去揍他。”那时我早已由左手写字改为右手写字了,即使有同学发现我是左撇子,也不再像小学时那样排斥了。

  

  情动

  初中毕业后,我升入县一中,而他,辍学到建筑工地当起了小工。得知他辍学的消息后,虽然有点遗憾却并不为他感到可惜,因为他虽然很聪明,但却不爱读书,与其在学校里混日子,还不如早点到社会上积累点经验。高一下学期刚开学,他便跟他叔叔到内蒙古干活去了。虽然同情他小小年纪便要为生活四处奔波,但那时对他只有童年好友的同情,而没有对恋人的感情。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三年以后的大一暑假。我刚回到家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他母亲的吵骂声,推开他家的大门,原本想劝架的我却愣住了,是他回来了,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一声不吭地任他母亲责骂。我的推门声让那个颇为“热闹”的小院顿时安静下来。四目相对,我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找不出合适的话,只是看着他发傻。他变了,成熟了不少,变得坚毅、沉默寡言,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那时的他让我想起《平凡的世界》中的男主人公孙少平。再次看见他的那一刻,我便对他动情了。于是,在见到他的当晚,我便向他表白了,他听完我的表白,平静地告诉我虽然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但却不能接受我。理由是我们之间的悬殊太大了,相爱是一回事,相守却是另一回事,我的父母绝不会将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一个泥瓦匠。我倔强地告诉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有办法说服我的父母。他虽不认同我的观点,却不再说什么了,并且承诺他会努力挣钱,不让别人看不起我,如果我到了28岁还愿意嫁给他的话,他就娶我。

  

  抗争

  我们的恋情很快就被我的父母知道了,他们非常生气,就连从没大声责骂过我的父亲,也冲我发了一通脾气。妈妈则天天在我面前哭,似乎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虽然知道父母的反对也是为了我好,但却不愿他们以为了我好为借口来扼杀我的爱情。自己第一次真心喜欢上的人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如果我的人生都按父母预定的轨道运行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我利用自己聪明的头脑很快策划了一出反抗父母的戏,并且很快便进入了角色:先是冲父母大哭大闹一番,然后戏剧化地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声称自己要“绝食”以示抗议。

  父母在我“绝食”的第三天便妥协了,一是心疼女儿,二是离我开学没几天了。但是他的父母知道我们的事后却不乐意了,理由是我是个大学生,是不会对他们做泥瓦匠的儿子认真的,等到我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后,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儿子给抛弃,那他儿子就太吃亏了。我一向就反感他母亲那种不分场合就大声吵骂的行为,没等他母亲说完,便插话说我绝不会变心。就这样两家大人的友谊也中断了。第二天我便踏上了北去的火车,几天后他也回到了内蒙古工地上。

  

  情变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主要靠电话联系,为了联系方便,他买了部手机。虽然有时我也会埋怨他不浪漫,他也会批评我乱花钱,但我们还算甜蜜。

  大三那年的11月份,他的手机突然停机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把手机丢了,但之后长达一个多月的“停机”让我坐立不安,他从没有超过一周不给我打电话的。他在工地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个凄惨的镜头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放假后一回到家,我就往他家里跑,敞开的大门上贴着白纸,不祥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女人正在他家院子里洗衣服,看见我时,笑着说:“你是李玥吧,我看过你的照片,听杰说你这几天回来。”他没事,我的心这才放下来。“你是杰家的亲戚吧?”我不怎么关心地问。“杰不是把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你了吗?你还送给我们一床毛毯呢!”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也不知是怎样回到自己房里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可原谅的背叛,我给他买的毛毯是让他在工地上御寒的,现在却成了祝福他们的结婚礼物。为什么他结婚不提前跟我分手,难道是怕我会缠着他不放?为什么爸妈不提前告诉我,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更像个傻子?

  我背起还没有打开的书包,带着对所有人的怨恨,头也不回地返回了学校,任父母怎么催促也没有回家过年。那个春节,我真正尝到了被人欺骗的滋味。

  

  不解

  “你知道吗,杰的父亲去世了,在他们结婚半个月后。”父亲在一次电话中,有意无意地对我说。在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后,听到父亲的这句话,我的心情竟渐渐能够平静下来了,或许当年他的背叛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吧。但我还不能完全释怀,只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都要结婚了也不提前跟我分手,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给我一个解释。

  一年后,我毕业了,我并没有按父母的愿望找家大公司上班,而是回到了鹤壁,利用大学的奖学金和自己打工挣下的钱,开了家小小的精品店。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已经慢慢原谅了父母当时善意的欺骗,但依然很少回家。因为我不愿见到杰,虽然很想听到他的解释,却又害怕听到他的解释,我想,就让他欠我一辈子的感情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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