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城中村,是外来务工者的乐园,每天熙熙攘攘的,都是学生气未脱却踌躇满志的年轻人。
上星期,我和往常一样挤车。这时,旁边多了个身穿灰色大衣、背挎包、戴眼镜的青年人。看他行色可疑,我捂紧包,退了下来。但他挤到车门口,就没再动了,紧张地冲车上的人晃着胳膊大声喊:“下来!快下来!搭错车啦!”乘客们目瞪口呆。等人都上完了,车门关上后,他又往前走,冲着另一辆刚靠站的车上的乘客又比画着大喊:“下来!搭错车啦!”如是再三,折腾了好几次。看来,这是个疯子无疑。
某天,在村口小卖部,我听到老板娘压低声音,关切地问一个女孩:“怎么,你还没通知他的家人来接他吗?”女孩说:“通知了,但他的家人说正农忙没空,我又催了几次,他们说后天就来。”说完,女孩匆匆走了。等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冲出来那个疯子,亲密地拉着她就走。我问老板娘:“你认识他们?”老板娘道:“是啊,租着我的房子呢,两人一起来打工的,男的原来好好的,一直找不到工作,被骗过好几次,有一次终于有机会面试了,结果却坐错了车,等他赶到时,面试早结束了,受了刺激,回来后就这样了。真是可惜了,据说还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