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7版:情感心语
上一版3  4下一版  
逝去的追寻
      
版面导航  
上一期  
      
2008 年 1 月 25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逝去的追寻
采访人:本报记者 柯其其 实习生 陈姝慧
被采访人:鹤山区总工会 管兴雁

  又是一年冬雪降,

  绵山皑皑春绿藏。

  何以启齿话今朝,

  追忆那时已神伤。

  当我信手写下这首小诗时,窗外正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这一场雪,犹如一个娇羞腼腆的少女,千呼万唤,才步履蹒跚地从天上飘然而至。不知是等待太久的缘故,还是原本就喜欢雪,看着这个被雪装扮一新的世界,感觉它是那么的美丽,朴素纯洁,仿佛一幅风俗民情画铺展在面前。我推开窗户,探身呼吸,品着那缕清香,那是被雪儿拂去尘土的清香,感觉它是那么的诱人,如蜡梅吐蕊,仿佛一缕从天山飘下的红绫缠绕在我的身旁,但今天的我却无心欣赏眼前的这一切。

  往年下雪的时候我都要给远在故乡的姥爷打个电话,听姥爷在电话里慢声细语地交代我这样交代我那样,虽说我已经长大了,可在姥爷心里我永远是小丫头。有时放了电话,我会笑姥爷真是老了,因为他总是担心他不在我身边,我不会照顾自己,而他忘了,我18岁就外出上大学,自理能力还不错。但今天呢,我想听姥爷的唠叨,却再也不能了,只能坐在电脑前一字一句地写下对姥爷的思念。

  14岁起我就在姥爷家生活,直到18岁才离开。四年的时光,点点滴滴,无以言尽。在我心里,姥爷是一位勤劳淳朴、受人尊敬的人。姥爷年轻时参加过解放战争,身体受了重伤。退伍回家乡后,又开始操劳家里的一切。不论春夏秋冬,姥爷总是起早贪黑,虽然腰腿疼痛像恶魔一样无情地折磨着他的身心,但他依然坚持每天天不亮就去离家二里地的河边挑水,回来又抡起斧头开始劈柴……  

  在日常劳动中,姥爷总是挑那些重活、脏活、别人不愿干的活儿干,而且干起活儿来,村里的那些大男人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姥爷。虽然姥爷很节俭,虽然当时我们的日子也艰难,但善良的姥爷总是提醒我们做人要有同情心。

  平日里,邻居们借东西时,他只要有就从没拒绝过,有时自己没有,他还要想办法给人家找到。他总说:“人家找到咱,是相信咱,咱做人要厚道。”有时候他借钱给邻居,如果对方不提还钱的事,即使数额很大,他很急着用钱,他也不会主动和对方提。有时看到别人家困难,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给了人家。

  姥爷就是这样一个淳朴厚道的人。姥爷对我们这些孙女外孙女就更别提了。记得17岁那年,我已有一种懵懂的爱美之心,总想自己穿得花枝招展,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在校园中。由于当时家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我只能把这些想法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有一天,从未主动说进城的姥爷竟要带我去县城,而且那天还下着雪,雪很大,但姥爷执意要去,说是去给我买衣服。我知道姥爷腿脚本来就不好,县城又那么远,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姥爷,跟着他去了。在商店里,当知道我想要的那条裤子竟要30元时,我放下裤子拉着姥爷要走,可姥爷却坚持买下来了。后来,我听表弟说,那天是姥爷的生日,姥姥准备给他过生日,可他为了省钱说什么也不让过,那时我才明白姥爷省钱是为了装扮自己的外孙女呀。

  18岁时,我考上了大学,临走前,姥爷打开了他从未在别人面前打开过的箱子,原来里边装的全是零食。有一些是我父母买给姥爷的,有的是我和同学买给姥爷的,都是平时姥爷舍不得吃攒下来的,都快半箱子了。有的食品已经过期了,甚至有的都已经过期一年了。姥爷对我说:“雁儿,这些东西我都给你攒着呢,留着你去外地上大学时吃呢。”看着那些食品,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紧紧地抱住了姥爷说:“我一定会常回来看您的,等我有出息了,第一个要报答的就是您……”

  临走时,我没有拿走姥爷给的任何一样食品,我原原本本地把它们放在了箱子里,不是因为这些食品过期了,而是因为那些东西代表着姥爷对我浓浓的爱意,我要珍藏它们直到永远。

  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了鹤壁,由于工作忙,一直未曾回去看望姥爷。就在两年前的冬天,也是一个下雪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告诉我:“雁儿,快回来,今天早晨你姥爷去世了。”听到这个噩耗,当时我就昏厥过去。

  姥爷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姥爷的恩情呢,姥爷就这样匆匆地走了。我长跪在姥爷的灵前,一声声呼唤着姥爷,可是,我再也无法听到姥爷那熟悉的声音,再也无法看到姥爷慈祥的笑容,再也没有机会孝敬姥爷了。我对不起姥爷,我说过要经常回去看他的,可我长年累月在外工作,极少回去,总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料到却陷入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地步。在姥爷病重,最需要我陪伴的时候,我居然不在姥爷的身边,没有为他端过一杯茶,没有给他喂过一次药,更没有尽到一点孝心。

  在姥爷离去的这两年里,每每想到此,我都自责不已,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转,我愿意日夜守在姥爷的身边。有时听到朋友们讲来世如何如何,我倒是真的盼望能有来世,因为我希望来世我还可以再做姥爷的孩子,今生没有好好地报答姥爷,这个永远的遗憾我想只有在来世补偿了。

 
 

中共鹤壁市委宣传部 大河网主办 鹤壁日报社承办 新闻热线:(0392)2189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