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柯其其

　　4月26日下午5时许，在市特殊教育学校教学楼前的一片空地上，该校舞蹈队的队员们开始像往常一样练习跳舞。舞蹈老师栾雪莲不停地用双手打着拍子指挥，虽然队员们的动作不是那么整齐，但能感觉到她们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如果不是看到舞蹈老师用手语和她们交流，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群快乐的孩子都是聋哑人，而且她们中的三名女孩已成为2008年北京残奥会开幕式舞蹈演员的候选人。

　　空地就是练功房

　　正常情况下，特殊教育学校的舞蹈教室应该有木地板，老师通过踏响木地板上的象脚鼓，把震动传给站在地板上的学生，从而让孩子们知道舞蹈的节奏。但我市的特殊教育学校设施简陋，根本没有专门的舞蹈教室，不仅没有木地板，甚至连练功用的大镜子也没有。“虽然孩子们只能在学校的操场上、空地上练习，虽然地面上坑坑洼洼，但她们却一点也不抱怨。遇到雨雪天，她们就在走廊里练习。这些孩子虽然都是聋哑人，但她们都很聪明，还特别能吃苦。”栾雪莲老师感慨地说。

　　一个简单的动作，师生要重复上千次

　　因为队员们听不到声音，在学习舞蹈的过程中，舞蹈老师栾雪莲要边打手语边做舞蹈动作，一节课下来，栾雪莲累得满头是汗。栾雪莲说：“15年前我刚分配到特殊教育学校当舞蹈老师时，困难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再好听的音乐，孩子们也听不到，所有的舞蹈术语，我都要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所有的节拍和口令，我都要用手势来传达。一个简单的舞蹈，教正常孩子几天就行了，可因为这些孩子听不到声音，所以她们的舞蹈表现力和理解比不上正常的孩子，为了让她们跳好，只有让她们不断地练习，使她们心中有数，一个简单的动作，我们要重复上千次。每次教她们舞蹈，我都是先教她们单个的规定动作，再教一组一组的动作。每天只能教两个节拍，多了她们记不住，有些队员懂了动作却又做不到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教，一步步地加快。为学一个舞蹈，我们要付出比正常人多好几倍的努力。”

　　由于孩子们听力和语言都有障碍，不仅难以掌握舞蹈的节奏和韵律，也无法体会舞蹈动作所蕴含的意义。为了让她们的肢体语言在舞蹈中更为准确和灵活，栾雪莲便创造性地进行教学，以生动、形象、多变的教学方法，把技能训练渗透于艺术感受的过程中，使学生对舞蹈动作的理解更为深刻。栾雪莲说：“我觉得我的学生和正常学生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我们需要用手势对话，虽然在无声世界里，但她们同样能舞出优美的旋律。”

　　我们的舞蹈都很欢快

　　聋哑学生在排练舞蹈的过程中最难掌握的就是节奏、眼神和表情。在现场，记者看到，为了让孩子们表演得更好，每一个节奏，每一个眼神，栾雪莲都会用手势为她们一一比画。

　　考虑到聋哑学生的特殊情况，在选择舞蹈时，老师一般都选择音乐缓慢的，这样学生跳起来容易一些。可栾雪莲却不这样想，这些年她为学生编排的《欢天喜地》《奔放》《酥油飘香》《山花烂漫》《让世界充满爱》等都是节奏非常欢快的舞蹈，且这些舞蹈均在省、市会演中取得了第一名或第二名的好成绩，其中《山花烂漫》还荣获了第四届全国盲、聋培智学校学生艺术会演三等奖。

　　栾雪莲说：“我喜欢教孩子们跳欢快的舞蹈，我希望通过我们师生的努力，让观众看不出这是聋哑人在跳舞。在跳欢快舞蹈时，由于孩子们听不到，动作一快，队员把动作做到位很困难，但我们通过反复练习，最终也能跳得很好。其实我是想通过学习舞蹈这件事，告诉孩子们她们虽是残疾人，但只要努力，也能上舞台，也能取得一定的成绩。”

　　她们都是好孩子

　　舞蹈队的孩子们大多是在幼年时因病不幸失聪的。多年来，因为无法与人正常沟通，每个队员都曾经为之痛苦过，但她们从来没有丧失生活的勇气，始终自强自立，乐观向上。

　　队员蒋艳艳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因为跳舞出色，已成为2008年北京残奥会开幕式舞蹈演员的候选人。虽然她在7岁时因发烧成了聋哑人，但乐观向上的蒋艳艳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生活。在学校里，她是最受同学欢迎的人，这不仅是因为她学习好，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在画画和舞蹈上有天赋，而是因为她乐于助人。因为特殊教育学校接收的均是残疾儿童，这些儿童来住校时年纪都比较小，他们的父母不在身边，加上自身残疾，生活上有些不方便。蒋艳艳就主动担负起照顾小同学的任务，给他们买饭、洗衣服；小同学尿床了，她给他们洗床单；小同学生病了，她照顾他们；小同学经济困难了，她用自己打零工挣来的钱资助他们……

　　蒋艳艳用手语对记者说：“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残疾人，我更能理解他们的痛苦。我希望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们，虽然只是一点点的帮助，但如果能让他们坚强地生活下去，我会很幸福。”

　　刘玲玉也是2008年北京残奥会开幕式舞蹈演员的候选人，她在4岁时因为生病成了聋哑人。虽然身体上有残缺，但她从没有停下寻梦的脚步，学习之余，她喜欢玩电脑，凭着刻苦训练，如今她打字的速度非常快。生活中，她也和蒋艳艳一样乐于助人。还有2008年北京残奥会开幕式舞蹈演员候选人王茹，她也是一个成绩优秀、有着广泛爱好的聋哑女孩。

　　“这些女孩子从没有把自己当作残疾人来看待，也没因为身体有缺陷而抱怨、消极，她们的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但她们很乐观，都是非常好的孩子。”栾雪莲说。

　　用爱点亮孩子们的心

　　在学生们的眼里，栾雪莲老师太忙了，她不仅教她们跳舞，还像妈妈一样照顾她们的生活。队员蒋艳艳家庭困难，栾老师资助她读书；队员刘玲玉生病了，栾老师带她去看医生；队员王记平有心事了，栾老师和她谈心……这些事情，栾雪莲都不愿多说。“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这样对待学生的，其实孩子们才是最不容易的。”采访中，栾雪莲一再强调要多写孩子，她还说：“我的这些孩子非常聪明，而且很有志气，我平时都按照对待正常人的要求来教她们跳舞，我希望通过舞蹈来帮助孩子们找到自信，让她们明白只要努力，自己并不比正常的孩子差。孩子们每一次刻苦的练习和比赛，无论成功与失败，在我的眼里都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