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区 张 璐

　　“在我童年的时候，妈妈留给我一首歌……”最喜欢郑钧唱这首歌曲时那种自在、慵懒而又充满怀念的味道，每当听到，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心灵手巧，善事能干，在村里是有名的。我家的剪纸窗花总比别家的生动，织的粗布总比别家的结实且好看，侄子脚上的虎头鞋总是女人们比照的样板，衣裤上的针脚也总是比别家孩子的规整；母亲虽是妯娌四个中最小的，但却是我们整个家族中执事的女人，红事白事，母亲料理得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但我这时候最为想念的，却是母亲闲下时教我的那些土土的民谣，那些柔柔的小曲儿。

　　“小瓷碗，里外花，成年不去姥姥家。姥姥见了还喜欢，妗子见了瞅两眼。妗子妗子你别瞅，做完花鞋儿俺就走。一走走到庙后头，庙后头有条大黄狗，不咬屁股光咬手。咬了手，还好点儿，咬了屁股不能走。”这是我记得最为完整的一首民谣。

　　“小大姐儿，长得娇，找了个女婿二寸高。他到井里去打水，遇到只青蛙跳三跳……”这是一个小曲儿，有故事情节，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那时候村里没有电，晚上，母亲就在煤油灯下，一边纺线，一边唱曲儿。可惜那时候我太小，又不在意，现在只能记得这几句了。

　　母亲说民谣有板有眼，唱小曲儿有滋有味，讲故事有声有色，大人孩子都爱听。每到晚上，满胡同的人都会端了碗聚到我家门口。那时候，母亲像个说书人，我家门口则是场子。

　　可惜母亲早早就去了。每当想起哪首民谣，哪个小曲儿，哪个故事，却又记不起全部，我就特别后悔，痛恨自己那时候的漫不经心和极差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