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60多年前，正是因为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胜利才打破了纳粹德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也使整个欧洲战场东线的形势出现了有利于苏联的逆转。苏联在当时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冒险导演了一出将计就计情报战，利用假情报诱骗纳粹德国，在为苏联保存了战争实力的同时，也为最终的胜利创造了更多的条件。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同样的间谍，不同的下场

　　将计就计，反戈一击

　　二战中，纳粹德国利用其空中优势，经常空投特工到苏联后方进行情报侦察活动，苏联方面对此严加防范。

　　1942年9月15日晚，一架德国运输机趁着月色飞临苏联阿萨姆斯地区上空。然而，飞机被苏联的防空雷达捕获了行踪，当一群纳粹间谍从天而降时，地面上的苏联克格勃已经组织了大批人马，正守株待兔。就在纳粹间谍落地后不久，等待多时的苏联克格勃收紧包围圈，而纳粹德国方面对此一无所知。

　　苏联方面用尽各种办法让这些被捕的纳粹间谍开口。他们终于招认，原计划假扮成被关押在德军监狱里的苏军士兵，目的是方便出入于苏联各个地区，并最终赶到位于波兰的华沙间谍学校，那是纳粹德国的一处情报中心。这样可以把一路上获得的情报通过便携式无线电发报机向德国法西斯通报。

　　克格勃继续审讯这些纳粹间谍，并从他们嘴里获知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克格勃决定冒险利用这些被捕获的间谍发出假情报为苏联服务。

　　一位名叫赛门·卡拉班诺夫的间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被捕后，他主动与克格勃合作，按照苏方的意思向华沙间谍学校发报，以迷惑纳粹德国的情报机关。在当时侦察技术并不像现在这样发达的情况下，间谍提供的情报为军事打击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因而，要使德军上钩，必须使其情报机关确信，卡拉班诺夫发回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

　　克格勃继续做其他间谍的工作，他们中开始有人改变立场，倒向苏联一方。有4个纳粹间谍还同意苏联人的要求，通过各种方式向华沙间谍学校发回与卡拉班诺夫相似的情报。这样，不但华沙的情报中心开始认为卡拉班诺夫发回的那些关于苏联的“情报”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德国总部也认为那是绝对真实的。这期间，卡拉班诺夫还收到了纳粹情报机关发来的感谢信。

　　假戏真做的卡拉班诺夫通过无线电向华沙间谍中心发回大量“情报”，使纳粹德国的情报机关信以为真。

　　一开始，华沙的情报中心对苏联高尔基市的机场设施颇感兴趣，指示卡拉班诺夫等人想方设法搞到机场准确位置的情报。卡拉班诺夫将位于高尔基市南部10公里处的一个设施简陋的小型机场当做一个大型民用机场向德军发回情报。卡拉班诺夫同时还汇报了这样一条重要情报，在高尔基市东北方向有一个军用机场，而实际上，那也只是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仅供小型教练机起降的机场。

　　得到卡拉班诺夫提供的情报之后，纳粹侦察飞机两度飞临上述机场进行侦察核实，这些飞机的行动均被苏联掌握。由于空中侦察毕竟不是现场实地的侦察，当时的空中照相技术也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大多是靠飞行员目视进行判断。苏联人在得知纳粹侦察飞机飞来后，立即在机场进行事前准备好的掩饰，给纳粹德军以这是一个大型军用机场的错觉，使其信以为真。华沙情报中心认为卡拉班诺夫的情报经过了侦察机的核实，这些机场的确是重要的军事目标。不久，卡拉班诺夫从便携式发报机中收到了来自华沙情报中心的感谢信！一年之后，当德军飞机空袭高尔基市的时候，向上述“重要地面目标”投下了不计其数的炸弹，而真正的机场却安然无恙，为苏联保存战争实力，进行战略反攻创造了条件。

　　随着苏军与德军的对抗日趋激烈，对情报的要求也就越来越多。而此时，卡拉班诺夫的情报能力也在成倍地增长。在德军情报总部的眼里，卡拉班诺夫俨然成为一名战斗在敌后的超级谍星，他们指示他设法搞到有关苏军战略调动的情报。而卡拉班诺大也当仁不让地交了一份让纳粹十分满意的“答卷”——他在1942年10月至11月间向华沙情报中心提供了“绝密情报”，称苏联红军的坦克预备队、火炮预备队以及其他兵种的预备队正在向莫斯科方向紧急集结。德军司令部由此判定，苏军准备在西线发起攻击。然而实际情况是，苏联的这一大队人马正悄然开赴斯大林格勒，准备和德军决一死战。

　　显然，克格勃从卡拉班诺夫等间谍身上尝到了甜头，他们希望抓获更多的间谍，了解更多的纳粹内幕。为了使德国间谍主动送上门来，克格勃决定以卡拉班诺夫为诱饵。他们先让卡拉班诺夫向德国情报部门叫苦，说他这边缺钱缺人，最好能派个助手给他，那样下一步的工作会开展得更好。一旦助手到达，克格勃就马上将其俘虏，再从他的口中了解纳粹德国方面的情况。

　　1943年2月开始，华沙情报中心就不断收到卡拉班诺夫的电报，称由于缺少经费，他处境十分困难，连日常所用的衣物也破烂不堪，出席一些场合时，难以接近目标。如果德国方面不尽快为其补充活动经费，他只能出去找份工作挣些钱，但这样做肯定会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华沙方面很快回电，但对卡拉班诺夫的要求没有作出正面回答，而只是建议他想尽一切办法稳住阵脚，不要轻易出门工作，但没有提到给他加派助手一事。卡拉班诺夫继续坚持向华沙提出要求，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德国间谍不送上门来，克格勃就无从下手。苏联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他们找来技术专家对卡拉班诺夫的发报机进行改造，使其时好时坏。卡拉班诺夫能够收到德国方面发来的电报，但却经常发不出任何电报。发报机的“故障”急坏了德国情报中心，没有通讯联络，再有价值的情报也无法传递出来，德国人再也收不到任何情报。

　　心急如焚的德国人电告卡拉班诺夫，准备派一名联络员到苏联与他见面，并送去用于购买便携式发报机的经费，请他做好准备。克格勃当然对一切了如指掌，卡拉班诺夫在克格勃的指导下做好了迎接远方联络员的准备。他们计划在德国特工上门与卡拉班诺夫联络时将其抓获。为此，两个克格勃特工埋伏在卡拉班诺夫的公寓里，只要卡拉班诺夫打开家中书橱的抽屉，隔壁房间的人就可以听见一声钟响的暗号，意思是现在可以动手了。但是，几个月过去了，“客人”并未现身。

　　终于，1943年6月27日午夜时分，苏联后方上空出现了一架德国飞机。盘旋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一男子背着伞包从飞机里跳了出来。尽管克格勃当时已经发现了这架飞机的行踪，但却没能抓住那名跳伞的神秘男子。事后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神秘男子极有可能就是德国方面派来与卡拉班诺夫接头的联络员。

　　克格勃只有耐心地等待。时间又过了两个星期，卡拉班诺夫正在一家农场工作时，他的房东给克格勃打电话，说有个身份不明的人曾经到过卡拉班诺夫的家，但没等到他，就和一名军人模样的人一起离开了。克格勃进行分析后认为，这两个人可能就是纳粹德国方面派来与卡拉班诺夫接头的联络员。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来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他们进一步判断，那名德国联络员很可能会去农场和卡拉班诺夫取得联系。于是，他们立即将此事告知卡拉班诺夫。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德国特工德拉姆找到在农场的卡拉班诺夫，开门见山地说，他此行带来了现金9万卢布和4个发报机用的蓄电池，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手提箱中，埋在农场附近的树林里。他还告诉卡拉班诺夫，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同伙。

　　卡拉班诺夫按照克格勃的安排，热情地接待了来自德国的同行。他建议德拉姆回到他的公寓，因为在那里他们说话更安全。于是他买了一大瓶伏特加酒和一些简单的食物，两人一起回到了公寓。进门不久，他就拉动书橱的机关，在隔壁套房等候多时的克格勃特工小组立刻冲了出来，将德拉姆抓了个正着。

　　另外一名军人模样的特工叫若斯丁，他被派到苏联西部城市执行任务，但行动失败了。他本想躲开德国和苏联双方面情报机构的控制，从此洗手不干。但克格勃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来自德国方面的间谍的，克格勃命令德拉姆约若斯丁在高尔基市伏尔加河码头会面，毫不知情的若斯丁欣然前往，就此也落入了克格勃的圈套。

　　这3个人从德国空投到苏联，都是纳粹德国派出的间谍，也都成为了克格勃的囊中之物，但最终结局却大相径庭。德拉姆和若斯丁以间谍罪被苏联方面判处死刑，而卡拉班诺夫却因为成功地对纳粹实现了情报欺骗而被授予了卫国战争一级勋章，最终与家人团聚。他的真实姓名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克格勃的最高机密。

　　（陈然 李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