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荣
◆第三站:格根塔拉草原
27日清晨我赶到包头长途站,准备搭乘包头——呼和浩特的长途客车赶往格根塔拉草原。幸运的是在车站遇到一个捎客的年轻司机,崭新的帕萨特轿车,而且由于是拼车,只花了五十元。小伙子将我送到了呼市长途站。当我问站里的人去格根塔拉草原怎么走时,他们吃惊地告诉我,现在草已收割、羊已回圈、蒙古包已闭门落锁,那里空无一人。尽管如此,我寻梦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我想那该是另一种风情吧。我毅然买了票,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草原之旅。
车厢内暖烘烘的,没有丝毫塞北的寒意,只有车窗外偶尔掠过的低矮山顶上的斑驳白雪,不时提醒着我寒冬的来临和前途的艰辛。沿途的草场一片连着一片,初冬的阳光下泛着白中透黄的寒光,偶尔会见到一匹马或一头牛悠闲地漫步其中。
两小时后,我看到了路边格根塔拉的牌子。格根塔拉草原是内蒙古的黄金旅游点,有名的那达慕大会也在这里举行。热情洋溢的篝火晚会、香喷喷的烤全羊、别具特色的蒙古包,都吸引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只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这里早已闭门谢客,偌大的草原空无一人,远处的雪山脚下,只有一两匹马在悠闲地吃草。我穿行于一排排白色的蒙古包间,像一个使命在肩的考古学家,想象着这里夏日的繁华与热闹。
呼呼的寒风吹得我站立不稳、瑟瑟发抖,没想到热情的草原以这种方式迎接我。不过对一个喜欢浪迹天涯的人来说,反而更体验到生命的真实和旅途的快乐。我在广阔的草原上、空无一人的蒙古包间穿行了一个多小时,宛如穿越了时光隧道,经受了心灵洗礼一般,我决定打道回府了。
我开始在路边等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不见客车的踪影,强劲的西伯利亚寒风扫过空旷的草原,刀子似的在身上乱舞。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车,于是我决定不论方向,见车就上。半小时后,终于来了一辆大客车。我刚体会了一把车厢的温暖,售票员就满脸遗憾地告诉我车坐反了,我说我等了两个小时也等不来车,希望他们把我拉到最近的站点我再坐返程车。司机吃惊地告诉我最近的站点也要一百多公里。
我思来想去,于是告诉司机师傅只要有迎面来的车就麻烦他帮我拦下,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搭上了去呼市的车。到酒店时,已近七点了。我折腾了一天,又冷又饿,匆匆吃了点东西,赶紧睡下。
28日早上,由于飞机是下午的,我决定先到市里的大昭寺和昭君墓看一看,然后再去机场。到了大昭寺,我绕着寺庙和外面的广场溜了一圈,又在一个佛教用品店里为婆婆购得了一个小型唱经机和几盘李娜的歌曲后便匆匆赶往昭君墓。看着昭君与呼韩邪并驾齐驱夫唱妇随的铜像,我感慨万分,它向世人展示了这桩政治婚姻中的人性光芒。
◆返程:领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
◆远行
库布齐沙漠
去年冬日里的一个周末,为卸去蜗居已久的心灵重负,我不顾寒气的来临,毅然背起行囊,在那个草原已然闭门谢客的时候,开始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内蒙古之旅。自我挑战般地做了次孤独行者,真正体验了一回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大自然非凡气度, 历经了心灵的洗礼后仿若凤凰涅槃般重生,为自己的2008年郑重地挽了个结。
根据一位朋友的推荐和网上查询,我决定了游览路线:成吉思汗陵——库布齐沙漠——格根塔拉草原。由于我的住宿和交通事先已通过携程网搞定,因此虽是独自出行,却也轻松完成了内蒙古之旅。
12月25日晚我从鹤壁奔赴北京,26日一大早赶往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搭乘国航从北京至包头的飞机(在网上淘得了一张90元的机票,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美得我不得了,像我这样的“穷驴”通常都是这样实现自己梦想的),一个小时就飞到了心仪已久的草原钢城——包头。然后我从汽车站直接坐上了去东胜的班车,赶往这次行程的第一站——成吉思汗陵。
◆第一站:成吉思汗陵
抵达成吉思汗陵已近中午12点。放眼望去,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有一白色蒙古包式的陵墓,便是那位驰骋疆场,挥手间便将欧亚大陆拥入怀中的草原之子铁木真的安息之地。这位曾将祖国疆土扩至极致的东方巨人,静静地长眠于此。本想这位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应该是威风凛凛的,谁知矗立于灵堂之上那丈余高的塑像却似邻家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只眉宇间透出睿智之光,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因为下午还要赶往库布齐沙漠,3小时后我只能与元太祖依依作别了。回望偌大的陵园,感慨自己的这次圆梦之旅,千里迢迢也只不过为表崇敬之情,做一匆匆过客。其实历史长河中,又有谁不是过客呢?生命是无常的,活着时要学会珍惜,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辛勤劳动去创造人生价值。
◆第二站:库布齐沙漠
在去库布齐的路上,无论是出租,还是公交;无论是年轻的司机,还是中年的长途客车驾驶员,车里都播放着高亢嘹亮的草原歌曲,那纯净粗犷、响彻天际的草原牧歌,在穿透时空的同时,也穿透了心灵。
下午4点多钟,我来到响沙湾(库布齐沙漠里的景区)。景区内没什么人,连缆车服务员也不见踪影。我望着眼前的沙丘,步履艰难地开始爬行,一步一滑,好不容易把深陷沙中的一条腿拔出时,另一条腿已被冰凉的沙子重新淹没,我坚持着,四周空无一人,感到了一种战天斗地的豪迈。
愈艰难愈催生斗志,我终于爬上沙丘,一望无际的沙漠豁然现于眼前。这就是梦寐以求的库布齐沙漠吗?连绵起伏的沙海,让我深切感受到自然的伟大。飕飕的寒风裹挟着沙砾在一望无际的黄色海面上肆虐,除了远处几点巡逻队员的身影外,再没有生命的痕迹,却分明感到比生命更加强大的力量,心想此刻即使风沙袭来,葬身沙海,也绝不后悔。
落日余晖中沙漠显出温情的一面,更勾起我漫步其腹地的欲望,这时司机催我返程的喇叭声响起,似乎在告诫我沙漠温情背后的危险与冷漠。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魂牵梦绕的沙漠。再见,伟大的库布齐!
感悟
昭君墓
◆休息:家成了世界,世界也成了家
回望旅程,无论是沙浪滚滚的库布齐沙漠还是寒气逼人的冬日草原,都彰显着大自然的非凡气度与宽容;不论是对曾经驰骋疆场的天之骄子还是美丽娇柔的昭君公主,大自然都将其深情拥入怀中。我赞叹大自然的胸怀,同时对人在旅途的那份淡定与洒脱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眷恋,想来这也是很多“驴友”乐在途中的缘由吧。
天黑前赶回了包头市,宿于青山区文化路上的如家快捷酒店,是在携程网订的房,国际青年旅社性质,很干净,也不太贵(一百多元)。恰逢几位要去北京旅游的瑞典老人,于是便亲切地交谈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英国。可惜我第二天还要去格根塔拉草原,无法和他们同行,于是祝他们一路好运!家很小,世界很大,走出去,彼此交融,家成了世界,世界也成了家,自此便创造出许多精彩、生出许多快乐来。
黄色的卫生间,淡粉色的被罩、床单,乳白色的家具,好像到了家一样,非常温馨。征途的尘埃与劳顿,一个热水澡便荡然而去,我美美地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