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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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朵花会错过春天
男人四十
不动情
给生命升旗
不流泪就微笑
为人生排序
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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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 4 月 23 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没有一朵花会错过春天

  她在上交的作文里这样写道:“从来没有人注意过我。我的生,我的死,都与这个炎凉的世界无关。”

  没有人明白,在这颗幼小的心灵中,为何会有那么多不可名状的哀伤和绝望。当然,她的老师也一样。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言语不多,虽然教学经验极为丰富,但却不懂得如何与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差将近四十岁的女孩儿交流,去告诉她该如何面对生活中的悲苦。他在陈旧的教案本背面打了很多遍草稿,把明天要说的话,一一罗列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语言苍白到无力,软弱得像阴天里的清冷雨丝。

  春天的阳光依旧透过窗台,照耀在每个孩子纯真的小脸上。所有人之中,她离窗台最近,可还是心如冰冻。她没有朋友,没有疼她爱她的母亲,就连唯一对她稍好点的可依靠的外婆,也在前些日子病故了。

  她的生活一片狼藉。她暂时住在孤儿院,所有的费用都由政府承担。她得继续生活下去,得为远去的母亲和外婆坚强活着。可这样悲伤着活下去,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他站在宽阔的讲台上,以最平和的语调讲完了课,宣布下午外出游玩。所有的孩子都欢呼起来,只有她,静静地眯眼靠在窗台上发呆。

  所有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朋友一起玩。她坐在绿草之中,看着天上不断变换的流云,流起眼泪来。要知道,几十个小时之前,她还是一团恣意享受天空的云朵。

  他穿过操场,气喘吁吁地来到她的身前。她侧脸抹泪后,镇定地叫道:“老师好!”

  “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玩呢?”他一边喘气,一边问。

  “老师,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有值得快乐和幸福的全部理由,而我没有。”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花园深处。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从远处缓缓飘来,包围了她前行的路。他问:“这些花,你认识多少?”

  “大都认识。那是迎春,那是玉兰,那是……”她对这些花名如数家珍。她的外婆生前爱花,因此,她自小受到了熏陶。他微微笑着,看她在盘点花名时慢慢活泼起来;显然,她在环视花朵的同时,也渐渐地沉浸在百花争艳的美景中了。

  当她将园中的鲜花点过大半时,他问了她一句:“你能把此时没开的花点出几种来吗?”

  她顿时被难住了。园中之花,大大小小,不下百种,却没有一种隐藏着身形,躲避阳光。他说:“想想吧,明天告诉我,为什么它们都会竞相开放?”

  当晚,她想了许久,从外婆遗留下的书中找到了答案。次日,她从季节、温度等客观存在的因素,向他解释了为何花朵都会竞相开放的原因。他则给了她一张纸。

  之后,她回到教室,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主动和同学说话,帮助他们解决难题,组织班里的课外活动等等。

  很多年后,她成了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她也带她的学生去看花;也曾问过一个忧郁的孩子,为什么花朵都会在春天竞相开放?

  次日,当那个孩子急急忙忙跑来要告诉她答案之时,她将当年老师给她的那张纸片递给了那个孩子。

  泛黄的纸片上,写着十个大字:“没有一朵花会错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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