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县 郭晓东

　　朔大的野风，枯黄的矮草，裸露的山石……到处都是黄土的颜色，单调不失凝重。

　　我将单车放在盘山公路的一旁，信步走上一块坡地，仰视着峻伟雄奇的群山。午后的山野很寂静，只有在耳边低吟的风声，一路从城区风尘仆仆来到这儿，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衬衣黏在后背上很是难受。

　　往西望去，依稀看到高耸入云的朝阳悬空寺，朝歌城的最高点，加上薄薄的寒气萦绕，委实觉得朦胧可人，那就是此次旅行的目的地啊！我仿佛闻见了香烛的味道，听到敲木鱼和诵经的声音了……

　　当我迈步准备继续前行时，却被另一种思绪牵绊。山的顶峰我已造访多次：简陋的蓄水池，冷落的亭阁，寥寥的矮树，无尽的蔓草……那里山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被我这任性的孩子吻遍，已没有什么新奇的了，甚至一出发，在起点便能料想站在山巅的历历影像了，那么，又何必执著地攀上去呢？

　　一个问题的解决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那么此刻我究竟又该何去何从呢？

　　摸出口袋中的烟卷，点燃，慢慢地吞吐着。我的面前是横在山腰的矮山，山上满是枯黄的野草和酷似人形的松柏，冬日的山野有些粗犷，如血性的北方汉子。

　　寒冬时节，加之本来是座不甚知名的山，几乎没有人迹。那么，野兽呢？北方平原上是很少有狼的。没有人，鲜有兽，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整个山此刻都属于我这个外来访客？

　　我感到特别的富足，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情不自禁哼起了小调。来回踱步，开始规划起我的领地：在山的半腰建座小木屋吧，在它前面开一畦田，种上蔬菜，粗粮，再喂养一些家禽，让它们漫野觅食……我呢，和理想的伊人，日出入山林，日落而归，做地道的山的子民，做山的主人，终老一生……

　　风又有些大了，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我感到有些冷了，四周依然肃穆，突然有些恐惧了。高处不胜寒，说的大概是这番景象吧？我迅速地骑上单车，飞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