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人的公车改革反思公车消费
店家搞促销不能靠忽悠
崔炳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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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1年3月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崔炳文 著

 

  “你们的鸡走啥销售渠道?”

  “我们的鸡全部走向市场,不跟副食品公司打交道,他看不起俺这个体户,我们也不去巴结他。”

  “结算方式呢?”

  “一单是一单,概不赊账。”

  “疾病预防这方面是咋安排的?”

  “兽医站,请一次付一次的钱。他们都是铁饭碗,架子大,给我们这些个体户服务怕犯错误,我们决定培养自己的技术人员,几位老师那儿收不收进修生?”

  许校长一行四人从这家饲养场出来,住在一家宾馆里,吃过晚饭坐在房间里讨论一天的调查感想,任教授先谈了,他说:“一把手的能力决定一个企业的兴旺发达。咱们先到的那家养殖场,场长的能力不行,那个会计不是说了吗,场长让他小舅子看大门,那保安跟个‘二百五’一样,这样的素质能看好大门?大门是一个企业的门面。咱在场时保安就从车上提了两只鸡,监守自盗。场里制度不严,不仅鸡被盗,饲料还被盗。归根结底,这是领导不力、制度不严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任教授一篇长篇大论讲了40分钟。

  他说完了,肖老师看了看许校长的脸色说:“刚才任教授讲的我有同感,一个干部不能一心为公、以身作则,再好的企业也会被拖垮。那家养殖场肯定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你看那个会计光笑,问她啥都不说。”

  肖老师说完了,许校长喝了一口茶说:“说完了?振淇,这里你最小,你也谈一下吧。”

  韩振淇站起来就要开口,许校长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他的脸先红了,说:“各位老师,我就班门弄斧了。淇河流域土地肥沃,俗话说,‘淇河收,顾九州’。在生产队时,不要说打的粮食可以顾九州吃了,就连自己家也不够吃。生产队里为了鼓励大家种好地,多打粮食,年年评模范人物,年年抓反面典型促生产,年年是麦天打场,打到伏里天;秋季打场,打到上冻。全生产队几十户人家打的粮食,没有土地承包后一家打的粮食多。土地承包后,生产队上晌干活的钟,从来没有敲过,谁也不用村里干部监督,年年五谷丰登,人们伺候庄稼比伺候儿女还要精心,打的粮食才真正是顾九州。”

  “对!”许校长一拍沙发站起来说:“马克思说过,社会体制是决定一个社会发展或是衰落的根本因素,这两个养鸡场的根本区别是体制不一样。中国有句老话,富不过三代,现在的企业不要说三代了,撑三十年、五十年都困难。什么原因,一句话,体制问题。"

  夜已经深了,许校长与韩振淇还有说不完的话。肖老师登记房间时,把韩振淇安排在另一个房间里,结果,许校长非要韩振淇跟他一个房间。

  韩振淇刚才说的话让许校长很是兴奋,他说:“你知道要让每一位农民都觉醒起来是谁先提出来的吗?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郁达夫先生。他说,‘中国的革命,无论如何,非要使农民有了自觉,农民晓得自家起来……否则,决不会成功。’这句话一见报,在国内便引起强烈轰动,被史学家称为‘空谷足音’。日本军国的铁蹄践踏在东北三省,上海、南京相继沦陷的时候,希特勒密令德国驻华大使劝中国政府与日本讲和。蒋介石的‘智囊’张群向主子献策说,如果过早地投降日本,必将引起全国人民的反对,政府可能因此倒台,不如暂时‘抵抗’一下,打得河山破碎后再讲和,就可以取得人民的谅解而相安无事了。纵观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发展史,凡是能成功的革命必定是充分调动广大人民积极性的革命……”

  一老一少迈过了代沟的隔阂,谈得很投机。

  玉不琢不成器,若把韩振淇比喻成一块璞玉,他现在面对的就是国家顶级的玉匠。一个视野开阔、阅历丰富的专家学者,用他的观念、思维方式来影响一个晚辈。韩振淇感觉自己就像家乡久旱逢甘露的禾苗,正吸足水分拼命向上长。

  

  四十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南风一场紧似一场,如兵临城下。春风吹醒了鹤壁城里的树木花草,农村土地承包的实施、南方沿海开放城市的改革试点成功,也冲击着山城鹤壁。

  山雨欲来风满楼,企业改革如疾风暴雨,倾城而来,宾馆也在改革范畴之内。陈保省扳着指头算了算日期,田大师补过气也有一段时间了,咋还不见任何动静?是钱没给够,招待不周,还是引狼入室,招来个大骗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保省天天夜里做的梦不是翻车,就是掉进万丈深渊。有一次,国务院办公厅来人把自己接走了,小车上了107国道,车越开越快,也没见到天安门,也没进国务院,糊里糊涂就完了。

  晚上睡不好,白天无精打采,陈保省去看医生,开了几服中药,司机把他送到了办公室。消息灵通的兆主任知道了,心想,不用去安慰,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治好陈总的病,还得等田大师来。田大师是只没尾巴鹰,浪游天下,去哪儿找他?他眼珠子一转,办法来了,满面春风进了陈总的办公室。

  陈保省不冷不热地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漫不经心地说:“哎,日子过得真快呀!我去医院看病,一看柳絮都出来了。回去我跟你婶说,咱回去种那几亩地吧,别看我多年不下地,锄地耙地我还不服输。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知道耙地时耙脚该从哪个地边下?”

  兆主任听出来陈总的意思,他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九点多,田大师打了个电话,他让我转告您,上面已经开始调人了,得把位置腾出来后,才能说进人的事。让您不要慌,他盯着这件事呢。”

  “这个我懂,上面只要退一位师级干部,下面能从旅级一直动到排级。不慌,不慌,也不是慌的事,磨轴不动,累死推磨的,这事我懂。”云消雾散,陈保省脸上有了笑容。

  “田大师昨晚又说,让您该活动活动,该做工作的提前做一做。别到时候学市里马局长,这边来考察了,那边有人去告他的状,等再赶过去做工作,黄花菜都凉了。人没走成不说,还丢人败兴。田大师说我,陈总不好出面,你干啥呢?办公室主任不就是要办这些事的吗?”

  陈保省说:“还是人家大师经过的事多,你知道我从测绘队回来,情况也不熟悉,以后这事你看着办,谁要是说啥我也好有退路。”

  城里满街絮花飘的时候,正是农村小麦追肥、浇水的时节。韩世诚用架子车拉着两袋化肥刚出村头,觉得后边有人帮着推车,扭头一看是银贵的儿子顺利,就问他到哪儿去。

  “小英让我去看看俺的地能浇不?俺爸也不往家丢一分钱,光浇不上化肥,也是白忙。”顺利说。

  “季节不等人,别光等你爸,该浇浇。没有钱,到家给你大娘说一句,先拿点钱往前走一步。你去吧,你大娘在家。对了,小儿哎,你跟小英的结婚手续到民政办一下,名正言顺以后就没人说闲话了。”

  顺利松开了手,高兴地应了一声:“中,村里给开信吧,浇罢地我就去。我去拿二百吧?卖了麦就还您。”

  小英是顺利姨家的表妹,比他小6个月。他姨家只有两家亲戚:一个是他姥娘家,一个是他家。顺利他妈上山,小英她妈也跟着一路去、一路回。小英成了家中的留守者,孤单、寂寞一阵阵袭来,她去找同病相怜的表哥诉说委屈。顺利没有银贵心里的压力,没有尝到爹娘上山烧香的益处,对父母这种行为极为反感。夏天,两人坐在院中,你一句,我一句,只恨夜短。冬天,两人肩并肩坐在床上,被子一围,有谈不完的“宏伟规划”。谈累了,就跟树上的茧蛾一样,身子一缩,钻被窝里了。就像《西厢记》里红娘唱的一样,俩人“一个是青春,一个是少年”,偷吃了禁果,一觉睡到太阳偏西。

  银贵两口子从山上回来,推开门,俩人还同床共枕,美梦不醒。老姊妹俩一商量,既然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哪管近亲能不能结婚,就让他俩过吧,却一没登记,二没举行典礼仪式,一直不明不白的。别人看不过去,银贵还说,“姨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分彼此一家人”,说得旁边的人捂着嘴直笑。(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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