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一天回18封群众来信
崔炳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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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1年3月2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崔炳文 著

 

  陈晶也过去了,看到报纸上韩振淇、韩振昌的名字和大幅照片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皱起眉想看个清楚,突然感到心中憋气,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抢救过来后,她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大老爷们儿的心都酸溜溜的,女人们都在抹眼泪。厂长走过来问咋回事,同科室的几个女人七嘴八舌,有的说这一段时间陈晶的脸色一直不好,可能是中邪了;有的说她可能是妊娠期的反应。医生检查后说,血压不高、心脏正常、气虚疲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两个女同事把她送到值班室。她躺在床上仍痛哭不止,哭累睡着了,醒来又哭,总感到有哭不完的伤心,流不完的泪水。

  “人们看到的是韩振淇人生事业的大厦越盖越高,越来越光彩照人,谁会看到他在大厦的阴影中哭泣,他那受到创伤的心滴着鲜红的血!这伤痛体会最深的人是自己。韩振淇的创伤来自于自己一步走错步步错!虽然近在咫尺,但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没有办法去安慰他受伤的心,只能默默地为他祈祷!不恨别人,只能恨自己!”陈晶就这样一次次拷问自己的灵魂。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一场严打风暴卷来,铁头这个打砸抢团伙落网了,人们拍手称快。农民对参加联营养鸡的顾虑打消了,淇河岸上新建的鸡棚如同雨后春笋。

  槐树庄成了养鸡专业村。全村百分之八十的家庭都按照公司的要求盖起了鸡棚,最早的一户是三爷。家里人都不同意他养,原因不必细说。但三爷说:“以前,饭馆开张当天都要宴请宾客,实际上是请客人到那儿当饭托儿。联营喂鸡,你说得再好,谁见了?有个托儿在那儿,比说一千句好话都灵验,愿意联营的人自然就找上门来,不信你们看看。”孬牛也养上了两棚鸡。满囤看三爷养鸡了,回家问他爸养不养,孬牛端着酒杯正在喝酒,一听这话,迫不及待地说:“谁怕钱扎手?养两三棚鸡,俩月就能净收入两三万块,一年下来挣几十万,还不干等啥呢?咱爷俩光等捧着葫芦喝蜜了。将来叫你大伯划片地方,盖座明三暗五两层楼,你娶个媳妇住楼上,我跟你妈住楼下,这半个院给你大伯家。”

  银贵自从媳妇死后,把家里的大权交给小英了。他把精力都放在承包的土地上,春种秋收粮食不少打,天黑回到家,小英做好饭菜,烙好油饼,端给他,笑了笑说:“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

  “石头哥的公司联营养鸡布告贴了恁多天,三爷都养了,咱村好多家都养了,我去看了几家,那小鸡就跟气吹的一样,一天一个样,咱也喂两棚吧。你说中不中?”

  银贵连眼也不眨说:“中,中。”

  “爸,我想让你招呼着点儿哪。”

  “这还用说?”养鸡成为爷俩谈论的话题,也点燃了他们致富的希望。

  公司院内逐渐有了人气,签订合同的、拉鸡苗的、换饲料的,应接不暇。鸡苗、饲料的供应成为制约公司发展的瓶颈,人们天不明就排起了长队。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联营发展的速度。

  太阳快落山时,一辆小车开到了公司门口,刘书记跟着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他们径直走进孵化间,从饲料加工车间出来后,在院中见到韩振淇。刘书记介绍说:“这就是新调到咱县的王行长,晚上在这儿用餐。饭菜你不用准备,司机去弄了,把你的工作安排一下,咱还让王行长品尝一下‘石头宴’。”

  宴席摆好了。几个盘子摆在一个竖立着的大石磙上,淇河大曲也斟上了,凳子是一摞砖,几个人围石磙而坐。刘书记风趣地向王行长说:“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没有?早来俩月,这样的条件也没有。那时候,这里就是蒲松龄笔下那杂草丛生、污秽遍野、鬼狐出没的地方,在这儿拍《聊斋》电影的话不用布置场景。用我们省报记者的话说这儿是一张白纸,能绘出伟大的事业,是企业家的摇篮。”

  王行长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我很佩服这样的创业精神,我也相信古往今来成大业者,都是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炼出来的。1947年美国特使来中国考察后说,最终夺取胜利者是共产党。今天你让我来这儿赴‘石头宴’,不是让我来学习小青年的创业精神嘛。咱下午走访了一圈,从养鸡户的谈话中得知他们都很看好这个行业,提出来的意见是鸡苗和饲料供应不上。刘书记,你让我猜了一下午的谜,我一直在猜,你是让我学知识呢,还是让我养鸡呢?坐在石磙这儿,我茅塞顿开,就这石磙上放的六钱杯,不准替,你喝一杯,我贷给韩振淇10万块。我拿这盒火柴棒,你喝一杯,我放一根,两位大学生都会记数,你看行不?”

  韩振淇和韩振昌注视的目光从王行长脸上移到刘书记脸上。只见刘书记兴奋地说:“你可不准反悔。”

  王行长眨眨眼说:“君子之交,说话算数。”

  司机刚要说话,刘书记拍了他一下说:“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发表意见,你不要吭。”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子酒进嘴里了,一连喝了20杯。

  韩振淇没有和刘书记喝过酒,他不知道刘书记有多大的酒量,倒酒的手有些迟缓了。他看看一脸认真的王行长说:“王行长,我和振昌喝两杯,算刘书记喝一杯行吗?”

  王行长使了一下眼色说:“你叫刘书记说吧。”

  “倒——今天晚上我一定喝30杯,300万够不够?不够再喝10杯。倒,倒酒!”一连几杯,酒越喝越慢,刘书记的脸色由红变黄,不断地咳嗽,喘着粗气。

  司机从韩振淇手里夺过酒瓶说:“刘书记他还吃着药,医生交代过不让他喝酒啊!”

  “你胡说啥,倒,一杯都不能少。王行长,你支持他们的事业,就是支持我的工作,全县人民感谢你,你就是全县人民的大功臣。倒,不倒拿来瓶,我自己倒。”

  司机眼里含着泪说:“刘书记,你刚出院,我替你喝吧。”

  “小王,你不要胡说。”一杯又下肚了。

  韩振淇、韩振昌看到司机哭了,他们也哭了,同声说:“刘书记……”

  王行长说:“中了,中了,我服你了。300万,明天办手续。”

  “石头宴”结束了。几个人把刘书记扶上车,王行长坐在前面,摇开车窗说:“谢谢你们了!工作该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车开了,还没出门就亮起了应急灯。

  到了县城,司机说:“王行长,我先把你送回家,刘书记得到医院去,医生本来就不让他上班,他歇不住。”

  “走,走,咱一块儿到医院。都怨我!我才调来,没有跟刘书记喝过酒,本来也是句玩笑话,谁知他恁实诚。”

  车直接开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医生给刘书记量了血压,高压一百八,说:“不要命了,谁是他的家人?”

  “我,我,我,我。”一连四声应答。司机和王行长扭头一看,韩振淇、韩振昌不知啥时也站在后面。

  刘书记被推进病房,大夫要家人脱下他的衣服进行全面检查。几个人齐动手脱下他的夹克,又脱下衬衣、秋衣。要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衬衣的袖口已经磨烂,秋衣的领口松得像个布袋口,一点伸缩性都没有了,上面还补了几个不同颜色的补丁。这两件衣服至少穿了15年,从款式到布料,市场上早已不见了。

  大夫说:“这人外面穿得还差不多,里面穿得恁破,当儿女的都干啥去了?”

  王行长说:“他穷,他的权力可不穷,他是掌管咱县几十万人口穷富命运的县委书记——刘书记。”

  大夫拿着听诊器的手颤抖了,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刘书记。这时刘书记住院时的主治大夫和医院领导都赶来了。看到刘书记的难受样,大家都心疼得落下了眼泪。(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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