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吭……呦,吭……呦……”
“ ……吭……呦,吭……呦……”
凄凉而悲壮的号子声,在黄河滩边,在戈壁草原,在太阳的光芒里,在月亮的下面,响彻了一年、十年、一个世纪……
脱下汗衫,一身绛紫色的肌肤写满了辛酸,写满了凄怆,写满了岁月的峥嵘、人世的沧桑。
于是,背起用生命搓成的纤绳,带着希冀与虔诚,含着痛苦与忧伤,在黄河的急流险滩处写一曲苦难的悲歌。
于是,薄暮晨曦中,祖辈们结满胼胝的手足爬踩出的古纤道上又出现了一组雄浑的剪影。
踏着黄沙,拉着悲壮,迎着朔风,唱起生命之歌。满腔的郁愤倾泻在那粗犷嘹亮的沉重的号子声中去,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喷射于血红的瞳仁。
于是,枯寂与荒凉,古道与西风,朝晖与夕阳,大山与涛声,填满了时空。
远处有天籁飘逸而来,凄恻的呜咽着,时而如黑夜翻滚的黄河巨浪,时而如月下思妇那缠绵的情愫,时而如烟波江上霸陵伤别的悲痛欲绝,时而如潇湘深处屈子投江的惆怅;文姬吹胡笳,昭君奏琵琶,从大青山下,从长城界外一起飞来了。
纤绳浸透了汗水。
大山静穆地低下头,不忍看一眼那血性的雕像,白云悄悄地躲起来了,只有枯草在凛冽的朔风中摇晃着孤独的身影。
杜鹃的嘴角滴出了血……
抬起头,朝西天做了最后一次顶礼膜拜,迷茫中巴那拉斯的神鸢驮着普罗米修斯凌空飞来。于是,天空一片璀璨。
“吭……呦,……吭……呦……”
“吭……呦,……吭……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