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斌是个尊重创作者的演员,有时又会像个学者一样与你讲“斯坦尼”,演员之外的他又是个令人羡慕的丈夫、父亲,这个男人,虽然一直在说自己还有很多使不完的劲儿,但是没人能否认,他处在自己最好的时光里,至少是最好的时光之一。
舞台上,六年后还是那个陈老师
下午3时30分从家出门,路过亚运村、安定门、故宫,来到国家大剧院。稍作休息,化妆-吃饭-对词-候场,直到7时30分大幕准时拉开。这就是如今陈建斌每天的工作安排。6年后,他重新走上舞台,演出话剧《天朝1900》。一眨眼的工夫,在人们渐渐爱上这个荧屏“好男人”形象之后,他却潇洒地走上了舞台,惬意地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陈建斌6年前最后一次舞台演出,是赖声川编导的戏剧作品《千禧夜,我们说相声》。6年间他何尝不想回家乡新疆,但是回来后又挺失望的。“就像我回老家,乱七八糟,街道变了,人也变了,不是小时候的那种感觉。情感很复杂。”
为了生计离开了话剧舞台,回来是为了理想。“因为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演话剧的人。”陈建斌说。人艺的戏剧书店是他常去逛的地方,去年他在那儿买了一套《焦菊隐文集》,看到书中描写焦菊隐在战乱时期还能独自翻译外国文集,寻找自己的梦想剧场,这些情节都让他感动不已。“我之所以看这些书,我之所以还可以为这些书感动就是因为我热爱话剧。”
陈建斌的家在亚运村附近,他每天去排练场都爱从市区穿行。这样从中轴路往南一直走,便是一条老北京旅游线路——安定门、国子监、鼓楼钟楼,过了景山公园便是故宫。“开车走过这些地方,就感到进入了芹圃他们生活的环境,看到蓝天下柳冒新绿,阳光打在宫墙上,我心里就能体会到芹圃的话,因为我也想说‘大清国这样真美’”。陈建斌说,当他看到这些景色,再看路上穿行的人群,他的大脑就会产生时空对接,仿佛自己是在马车里,看着100年前的老北京和老北京人。“这样你会感到虽然生活时代不同,但芹圃的热情、理想、抱负,你也有,只是他因为能力有限无法实现,虽然总是希望可以做出对国家有意义的事情,但是结局总是沦为荒唐。”
“我在舞台上就是想干一件事,试试自己有多大能量”。这是10年前陈演出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时的自述,10年后演“天朝”,他仍是这股劲儿。每当走上舞台,他便能想起20年前作为一名普通游客第一次在王府井发现了北京人艺,因看到墙上张贴的演出剧照而向往不已的情景。
孟京辉曾说他由昔日的单纯到如今的沧桑,可是陈建斌却认为自己没有改变,因为他讨厌被环境被人被潮流左右。“确实我在这几年遇到过很多利诱,我认为从我能够在影视圈混,到如今这个程度也挺不容易。但是我现在不演电影不演电视剧,还可以回来做话剧,我很自豪,因为这件事情好像证明了我没有被改变,有合适的班底我还想演《等待戈多》、《哈姆雷特》等等,还有很多劲儿没有使出来,我不会因为在影视圈夺得了名和利就不回来了。”
曹操,了解他只有读他的文字
“演戏就跟谈恋爱一样,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然那种新鲜感和刺激就会过去了。”为挣钱吃饭而拍电视剧的时代,对于陈建斌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是十多年坚持与较劲的结果,如今陈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演的角色,而在这些角色中,他为“曹操”付出得最多。导演高希希确定邀请陈建斌出演曹操的新闻是不久前传出来的,为了这个角色陈建斌其实已经等待了将近一年。
“去年就和我打过招呼,于是我找来很多资料,可是后来又说不拍了,我很伤心,还把资料都封存了。”陈建斌说当时说不演的时候,自己很崩溃,因为还有另一个剧本他也喜欢,是写历史上一个文学家的故事,彷徨了很久他才狠心抛弃角色,但“三国”的停拍却让他失去了那次机会,“我的心情就像是爱上一个姑娘,就算她家穷,她不是好姑娘,可我就是爱她。”那是陈建斌第一次为了一个角色如此难过,他说自己还竟然到喝闷酒抱着朋友痛哭流涕的地步。
趁着“三国”还在筹备中,陈建斌接演了“天朝”,可是人们对他更多的关注却还是离不开“曹操”。其实,多年前演员鲍国安的“曹操”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可陈建斌是第一次接演如此重量级的历史人物,而且又是个“奸雄”,这与他以往一贯饰演的正面形象大相径庭,而即便与“三国”挂钩,或许人们也会将他与周瑜、孙权、赵云等人物画等号,可偏偏陈建斌非要演“曹操”,陈自己却认为这种选择没有理由。“为什么这人就会喜欢上那人,就不喜欢别人,如果这可以解释那么我就可以回答这些问题。”而陈建斌认为之所以不选周瑜之类,是因为他与那些武将形象还是有出入,“苏东坡的诗中描写他们的形象‘英姿勃发’,这是不能改变的。”陈建斌自认对形象有自知之明,其实他对于饰演曹操是有野心的,虽然他明确表示不会改变人们对曹操的印象,但会去加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展现出人们没有看到过的曹操的另外一面。”
陈建斌说,他特别喜欢那句对曹操的评价——“治世之英雄,乱世之枭雄”,他认为一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不能通过一部小说来评价,而过去对他的评价经常不准确,可历史什么样谁也没见过。所以唯一可以客观评判曹操本人的,唯有他自己留下的文字,这是无法改变的证据。“一个能写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白骨露于野,千里无及鸡鸣’的人,应该是有悲悯之心的人,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
传出陈建斌演曹操的同时,也有蒋勤勤参与演出“三国”的花边新闻。而陈建斌对媒体曾表示他拍完电视剧《光荣岁月》之后,蒋勤勤就能复工。可问到“三国”陈建斌却回答得模棱两可。
能看出来,陈建斌是个称职的丈夫与父亲,从蒋勤勤怀孕开始,两个人在媒体面前的曝光几乎都是出双入对,很少分开过。孩子降生后,陈建斌更寸步未离开过北京,“我和勤勤已经商量好了,宁可牺牲拍戏,也不能耽误孩子的教育,我们有一个夫妻之约,就是两个人现在只能有一个人出去拍戏,另外一个人必须留在家里带孩子。”蒋勤勤如今在家仍做全职妈妈,而陈建斌演话剧,安心备战“曹操”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能多陪家人和孩子。
2006年2月,陈建斌和蒋勤勤宣布结婚,去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对陈建斌来说,结婚对他的改变并不大,但孩子却不同,因为这不仅让他感到幸福,也让他懂得原来还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存在。
和许多男人的成长经历一样,以前的陈建斌是不喜欢孩子的,吵吵闹闹,还要管他拉屎撒尿,确实麻烦。可当自己有了孩子,他却发现自己变了,这种变化不是自身的而是孩子带给他的。每天演出出发前,陈建斌都要去看一看午休的孩子,本来压抑杂乱的心情只有这时候才能平静。他说孩子睡着的样子让他感到安详。他甚至觉得佛像的脸就是根据孩子来造的,那种纯净的美只有孩子才会有。
(天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