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婷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东西往床上一扔，然后往床上一扑，说：“好受不过躺着，好吃不过饺子。”

　　妈妈过来笑道：“你这叫趴着！”

　　婷婷说：“我升三段啦，是跳段，从初段直接升到三段的。今天要吃饺子，慰劳我吧，给我说好听的话吧，向我致敬吧！”

　　妈妈笑了：“好好，咱们包那种让你一口能吃两个的小饺子。”

　　毛卫国也很高兴，问了比赛的详细情况后，又问：“学校里有什么事儿吗？”

　　“学校里倒没什么事，”婷婷坐起来，让妈妈给她梳着头，“我刚才回来时，倒是看见街上排了好长的队，一堆人在挤，挤得小孩子乱哭，一打听，原来是免费发一种治疗脚气的水，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瓶，可是人们却挤成那样，我听刘是如说，她还见过在免费发啤酒时，有人挤掉手表、挤丢小孩的，中国人的素质真低！”

　　毛卫国一听，立刻教训道：“这你可不能乱讲，你想想，挤着领免费脚气水和啤酒的人，多数没有腐败和贪污的机会，没有更多可以向老婆孩子炫耀的地方，所以当他拿着脚气水和啤酒回家时，他们的心情是一种满足，其实他们是想让老婆孩子高兴。你不要动不动就说人家素质低，你说了不负责任的话，才叫素质低呢！”

　　婷婷吐了吐舌头。

　　妈妈在一边打圆场：“算了，婷婷好不容易回来，你倒给她上课，快去盘饺子馅吧。”

　　饭后，毛卫国拿出棋盘：“婷婷，来，给老爸打打谱，把你赢的那几盘棋摆一下。”

　　对一个专业棋手来说，打谱是一个基本作业。有些有天分的棋手，可以背几百种定式，记几百盘棋谱，有些天分虽不够但肯用功的棋手，也能达到这个水平。毛卫国让婷婷打谱，这对毛婷婷来说，是吃饺子时就着的小凉菜。

　　其实所谓研究，有句妙语说得明白：“偷一个人的主意是剽窃，偷很多人的主意是研究。”打一个人的谱是在剽窃，打很多人的谱就是在研究了。

　　婷婷一步步将棋摆出来，有些地方毛卫国看不清楚，婷婷还要给他讲讲为什么这样走。

　　毛卫国频频点头，心里更多的是得意。他接过阿其递来的水杯，说：“我最成功的作品就是我们的婷婷啊！”

　　婷婷气恼地叫道：“说什么嘛，烦人！”

　　阿其也忍不住说：“你这个人，一得意就忘形。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这样乱讲，你面对的是一个专业三段，你可要放下架子，端正态度！”

　　毛卫国笑道：“好好，我放下架子，我端正态度。我还指望我女儿将来为我报仇，灭了刘家进那小子，得全国冠军呢。”

　　第九章

　　深深的网络，深深的江湖

　　在网上，听惯了假话，大家反而对真话不相信了。如果说“男人的拿手好戏是撒谎”的话，那么在网上没有不说假话的人，如果一个人句句是真话，反而会被人当做弱智，尤其是在聊天室，用个假名是正常的，而如果你用的是真名，那就会被人怀疑你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当你化名后，你在掩饰自己的同时也在寻找另一个新的自我。

　　换个名字真有这样的功能吗？婷婷存在一丝疑惑，她自己也换过名，不过她的出发点是好玩，并没有想到要脱胎换骨。这也许是年龄带来的差异。于是才有人说年龄是财富，也有人说经历是财富，有人干脆说苦难是一种财富！其实说到底，年龄不同，对事物的理解就不尽相同，只有这个结论也许不会引人争议。

　　一个网友问婷婷：“你的网上恋人是什么样的？”

　　婷婷说：“我没有。”（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