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妈妈59岁生日了,我曾向妈妈许愿,等到妈妈生日的那一天,我请全家人到鹤壁最好的饭店吃顿团圆饭。然而,这个美好的愿望却再也无法实现。
难忘两年前我生日的那一天,从未下过馆子的妈妈执意要请我们到饭店吃饭。理由是我长这么大还没好好给我过过一次生日,她也赶一次时髦请女儿吃顿饭。其实我心里明白,那时候我们正忙着给她看病,这本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她却总认为给儿女们添了麻烦。我没有违背妈妈的心愿,买来生日蛋糕,邀上姐姐一家人,第一次陪妈妈在饭店吃饭,谁知道这竟然是妈妈最后一次为我过生日。也就在那一天,我向妈妈许愿:等妈妈生日那一天,我请妈妈到市里最好的饭店吃饭。遗憾的是,一个多月后,妈妈被查出患了恶性肿瘤,且已到晚期,仅住院20多天后,妈妈就匆匆地离开了我们。那时距她的生日不足两个月时间,请妈妈吃饭竟成了我一生无法了却的心愿。
记得我们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我们过生日的时候,没有香甜的蛋糕,没有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但是妈妈总不忘给我们煮几个鸡蛋,全家人一人一个,妈妈说过生日吃鸡蛋是为过生日的人消灾,能把那些妖魔鬼怪、病痛灾难全都消除掉。吃鸡蛋之前,妈妈先让我们把鸡蛋放在手上或桌子上滚几下,口中还念念有词:“大家一起滚鸡蛋,让病痛灾难从我们家全滚蛋……”我们虽不信有什么妖魔鬼怪,但都会笑着把鸡蛋吃掉。这样的生日祝福,一直在我们家延续了好多年,妈妈以这种纯朴的方式,给我们每个人送来最诚挚的祝福,我们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妈妈的美好祝愿,可粗心的我们却没有想过给妈妈过生日,妈妈也从不提自己的生日,以至于我们竟然不知道妈妈的生日是哪一天。现在想起来,真的好惭愧,我记住了老公和孩子的生日,记住了同学和朋友的生日,却唯独不知道妈妈的生日。我口口声声说要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要好好地孝敬妈妈,可我的孝心又体现在哪里呢?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成人,也陆续做了爸爸或妈妈,才真正体会到妈妈拉扯我们姐弟五个长大成人是多么的不易。我提议每年爸、妈生日的时候一起回家为爸爸妈妈“滚鸡蛋”,可是妈妈怕我们影响工作坚决反对,她说过生日只是一种形式,只要有孝心,不见得非要给老人过生日。她不要求我们固定时间,谁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什么时候回家都行。就这样,为妈妈过生日的提议一直没被采纳。
有一次在姨妈家里吃饭,姨妈无意中提起妈妈的生日:“你们的父母把你们养大不容易,他们现在年龄也大了,他们过生日的时候,你们也应该回去看看。”我突然想起,妈妈的生日就在前一天,我居然连个电话都忘了打。第二天,我给妈妈打电话道歉,妈妈说她压根就忘了这茬子事,哪里会生丫头的气,还劝我别往心里去。可后来听爸爸说,那天妈妈在电话机前整整守了一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往往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贵,留下的却总是后悔。
亲爱的妈妈,您在天堂还好吗?我的生日祝福,您收到了吗?假如时光能倒退几年,我一定会常回家看看,哪怕是帮您刷刷筷子洗洗碗,我会依偎在您的身边听您唠叨个没完,我会为您滚上一百次鸡蛋。